“精彩的对决,即便是我们也没有这般的剑技吧?”
男子睁开了双眼,淡然地看向一旁正慵懒地喝着咖啡的男性。
“老大,要不还是回去吧?我怕大姐到时候会把我手撕咯!”
慵懒男子苦着脸。
“再看一会儿吧,我看好的男人,可还是还没有动手啊。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本来的结局,但依旧还是让那两人得到了救赎。”男子笑了笑,“我越来越好奇,他能做到什么地步了。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的小祖宗!天哪!!我这肯定是要被大姐给手撕的啊!”
“哈哈,那到时候就劳烦你背下我私自逃出来的锅了。”
“啊啊啊——”慵懒男子痛苦大喊……
而这名举止投足间,散发着圣人一般的气息的男子则是淡淡看向海上……
“原来的剧本,以郑七海杀死徐雨先,最后与伍渊对决,同归于尽而结束。现在的话,没有了郑七海的阻拦,你们谁要去扼制住理性已经发生了崩溃,正在向着丧尸最原始的狂暴设定走去的尸王伍渊呢?”男子微微闭眼,“来吧,司介,让我看看你的抉择吧。”
……
海上,我缓缓回过神来。出现在脑海中,如同环境一般的景象终于结束。最后的画面是冲天的火光,两艘撞在一起的幽灵船向着深海沉没而去,带着过去的荣光与夙愿一起。
一旁的那一艘如同鲨一般的幽灵船,也似乎是松了口气一般,缓缓沉没入海中。在水下厮杀的幽灵们,也终于是得到了解放。它们的“灵魂”死去,慢慢坠入到海底,回归于死者的亡骸。
“……”我抬头看向天边,暴雨依旧没有结束的意思。
毕竟,最深的危机就在面前。如同海之妖魔一般的庞大巨兽伏在海面上,扭曲着它那无数的触手,在向着远处的航母舰队前去。在其上,是一脸漠然的伍渊——尸王。
“司先生,我们……该怎么办?”郑小南走过来,“要怎样才能救下小渊?”
“你认为现在的伍渊,是你能够去拯救的吗?”我反问道。
“我不知道……”郑小南摇了摇头,但目中流露出坚定,“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拼上性命,也要将小渊救下来。”
“司先生!拜托了!”一旁的郑小雅,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那逐渐远去的海之妖魔,叹了一口气。
“你们认为,光凭借人的躯体,能够维持这种怪物一般的姿态多久呢?”
我曾经见过扭曲的怪物,那是在慕家村时,又慕衣操控着的高大巨人。那个巨人下半身早已腐朽化作飞灰,几乎是将身为尸王的慕衣彻底抽空。要想控制这种怪物一般的躯体,自然是有着庞大的消耗。更别提这种如同是要将这片东海吞没的海之巨兽了。
或许是将L城所有的尸人全都当成是燃料,投入到了这头巨兽的运作中了吧?
“接受现实吧,伍渊他,早就死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融合程度,以及这样的尸王气场,加上他那早已经准备多时的一击……这个伍渊,已经不是你们过去认识的伍渊了。他是尸王,只是有着生前残缺记忆的尸王而已。”
“……”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我。
“你们应该要庆幸,这个尸王得到的记忆,是伍渊对你们的友情与爱情……哪怕那不会被你们所接受,它也忠实的去扮演伍渊这一角色,努力的去延续伍渊的执念。但这扭曲的执念,或许已经让这个内心本是一片纯白的尸人变得疯狂。”
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游得有些远的深海巨兽,无奈地叹道。
“你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吗?就像是,某一天过后,自己的好友突然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从那时候起,小渊就已经……死了吗……?”郑小雅的脸上被雨水所沾染,或许还有这泪水的存在吧。
“那时候,从学校逃出来的时候……小渊曾经说要引开丧尸,但他回来后,换了一身衣服……也找到了很多的食物……还有绝对安全的道路……那时候开始,小渊就……”郑小南捂住额头,“我真是蠢!为什么就没有怀疑呢!!独自引开那种丧尸群,怎么可能会没有受伤呢……”
“吼————!!!”
深海的巨兽咆哮着,发出了如同雷鸣一般的吼声。舞动着触手,向着海面不知某物砸落。
轰!!!
远处的火光亮了一下,但随即伴随而来的,是被几根庞大的触手卷起,抛飞到半空的巡洋舰。
砰隆——
像是砸落到水中一般,巡洋舰承受不住压力,在与海浪碰撞的瞬间,发生了严重的变形扭曲。但还未等其中的人员继续做出反应,整艘巡洋舰便摔入水中,快速的沉没……
“司介!把船开过去!!!”这时,童资洋走出来,“那小子是想把海上的舰队全部打沉!!”
“我没办法处理……”我摇了摇头,“那种东西,你认为我有能耐搞得定吗?”
童资洋:“……”
沉默,无人说话。海上肆虐着的那头巨兽,即便放任不管,它也会自行崩坏。最多能让它支撑到将航母击沉,这头巨兽就会永远的沉入到海中。与其去耗费心力和它周旋,还不如在这里静静等候着它的回归死亡。
与其对抗的下场很明显,刚才那一艘巡洋舰被卷起抛开,其中的船员连逃生都做不到,就被送入了海底。
在海下绞动的触手,无疑会让这些落水者全部葬身在海中。
“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童资洋似乎是有些无力,“军部的势力,已经全部都在这里了……”
“吼————!!!”
巨兽再度怒吼,将触手抽击在一艘巡洋舰之上,将其刮飞。
轰!轰轰!!
剩下的两艘巡洋舰在展开最后的炮火攻击,试图阻拦巨兽的接近。即便是将几条触手打断,也没有任何的效用。打断一条,更多的触手从海底伸出,扭曲着,蔓延着,向巡洋舰包裹而去。
碾压击碎,没有浪费任何的功夫。
嗖——
轰!!
导弹瞄准了巨兽上唯一的弱点——伍渊。
但伍渊并不是没有理智的怪物,而是在理性的控制着身下的巨兽,在扫荡海上所有的一切。触手被当做是盾牌,与飞来的导弹一齐同归于尽。
轰!!!
似乎是自杀一般的袭击,巨兽突进,将整个身躯压在了一艘巡洋舰上,伸出了长长的触手鞭打在那终于到达眼前的航空母舰上。飞行甲板瞬间变形,航母似乎是发出了惨痛的呻吟声……
……
巨兽终于是倒在海上,消耗了它所有的生命力,去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
伍渊静静看着远处毕竟的幽蓝战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他的身体在逐渐崩坏,皮肤在龟裂剥落……
“已经没办法继续守护你们了……希望我最后的赌注,能够继续庇护着L港……”望向天空,依旧是一片阴沉,但雨滴已经不再落下,“如果你承诺的,会给所有人一个美好的世界,是真的话,那我就满足了……即便我并不在‘所有人’之内……”
长剑上的瞳孔已经闭上,再也不复那瘆人的猩红……
……
海上幸存目标……仅一艘幽蓝战舰。
……
“你这样,真的满足了吗?”我望向远处逐渐崩坏的人影,轻声问了一句。即便相隔甚远,但尸人的同类身份,却将我们的思维链接在一起。
“是啊……已经满足了……”伍渊点了点头。
我皱了皱眉:“但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结局吧?”
“但作为尸人,我只能迎来这个结局……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在那‘伍渊’的执念中维持理性了……”
话音,戛然而止。
我:“……”
好好上路吧,继承了死者执念的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