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蹄声渐远,年修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将装有解药的盒子收好,快速策马离开。
行至山脚下时,年修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了树干上,继而独自一人走进了林子,在林子里兜了一会圈子,确定后面没人跟着,这才重新解开缰绳,重新翻身上马。
村口立在黑暗中的那尊神像,仿佛活了一般,震慑者外人。
年修快速如今,整个村落荒芜而衰败,瞧着没有半点人影,继续往内走,一直走到最里面,推开破败的院门进去。
“你回来了?”阿七正端着药从后院冒出来。
年修提着的一颗心徐徐放下,这地方……再正常的人进来,都得变得不正常,“爷呢?”
“好着呢!”阿七笑道,“这会在后院里跟伶仃师父下棋。”
下棋?
年修唇角一抽,“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师父最近棋瘾犯了,正拉着少主下棋!”阿七解释,“从你走后,就一直下到现在,不过我听着里面动静不太对,要不是这安胎药熬好了,我还不敢进去呢!”
说着,阿七将安胎药往年修手里一塞,“你赶紧去。”
“那你呢?”年修眉心微凝。
阿七嘿嘿笑着,“我跟在你后面进去,免得殃及池鱼。”
“什么意思?”年修有些不太明白。
阿七指了指后院小屋里,透出的那点光亮,“少主把师父逼急了,师父有点抓耳挠腮的,你也知道,我师父是个臭棋篓子,下棋……要命!咱们这儿,没人敢跟师父下棋,可遇见了少主,师父耍赖的本事就使不上咯!”
“这叫风水轮流转。”年修端着药进门。
还没走两步,便听得苏幕低笑两声,口吻里满是嘲讽之色,“举手无悔真君子。”
“就、就这一次。”伶仃瞧着棋盘上的棋子,继而巴巴的望着苏幕,“方才手一抖,下错了,捡回来再下……实属正常!”
苏幕捻在指尖的棋子,忽的被她的指力碾成齑粉。
伶仃:“……”
迎上苏幕凉薄的目光,伶仃将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来,老老实实的从自己的棋盒里,抓了一枚棋子,慌兮兮的瞧着棋盘,犹豫再三也没能下手。
年修深吸一口气,缓步近前,“爷,该喝药了。”
“对对对,喝药!”伶仃如获开释,“我……”
还不等她去捡棋子,苏幕幽幽的启唇,“左手捡的剁左手,右手捡了剁右手,敢问你有几只手?嗯?”
伶仃:“……”
“师父,您就一双手,剁了可就没了!”阿七凑近了,悄悄的说,“没手,可就下不了棋了!”
伶仃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用得着你说?”
阿七有些委屈,这不是怕您冒险一试,特意亲情提醒?
“爷?”年修递药。
苏幕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安胎药必须吃,毕竟此前一路颠簸,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伶仃给她探脉,胎像分外不稳,这段时间得好生静养,否则容易出事。
在孩子的问题上,苏幕不敢大意,安胎药自是一碗不落的喝。
待喝完药,苏幕狠狠皱了皱眉,“那边来消息了?”
“是!”年修行礼。
瞧了一眼桌案上的空碗,再抬眸瞧着对面,眼巴巴盯着棋盘的伶仃,苏幕脑瓜子嗡嗡的扶额,“罢了,不下了!”
“阿七!”伶仃忙道,“收起来。”
阿七:“……”
忽然有些同情少主,怎么就遇见这么个老不羞?!
胜负已定,苏幕还是放了伶仃一马。
“爷!”年修将盒子奉上,“暗卫首领送来的,从凌霄子口中夺食的结果。”
苏幕伸手打开了锦盒,“解药?”
“对!”年修颔首,“但是……只有一枚解药,暗卫说,另一枚解药原是在太子手里,奈何督主狡猾,趁着太子不备又给收了回去。”
是以,只剩下了这一枚解药。
苏幕合上锦盒,“一枚……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