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张了张嘴,一颗解药,能顶什么用?自家爷和沈指挥使各自中毒,受督主挟制,若不是早前留着每月的解药,压根支撑不到现在。
可那些解药,只是缓解,根本无法解决本质问题。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栾胜压根不担心,苏幕会真的离开殷都,真的离开东厂,毕竟毒发的痛苦,苏幕已经领教过,生不如死的滋味,迫使她不得不继续待在东厂。
“解药?”伶仃瞧着盒子,“是栾氏一族的至毒?”
苏幕抬眸看她,“你能破吗?”
“不能。”伶仃很肯定的摇头,“栾氏在叛出天族之后,所有与他们有关的东西都被带走或者销毁,与栾氏有关的东西,都是后期我自个慢慢拾掇起来的,关于栾氏的至毒或者解毒之法,我是真的不知。”
年修忙问,“伶仃师父,能不能试一试?”
“打从少主来了这儿,我给少主探了脉便晓得,少主中了奇毒,但具体是什么,我着实探不出来。”伶仃盯着苏幕手底下压着的锦盒,“但是听你们这般言说,我倒是能猜到一二。”
她家少主的奇毒,定然是与栾胜有关,也唯有栾氏的奇毒,能断了天族人的心思。
“师父?”阿七急了,“既然您都知道,那就试试吧?”
伶仃瞧着对面坐着的苏幕,幽幽的叹了口气,“虽说有点困难,但既然是少主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这件事我会召集众人,看看能不能想个好办法。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是所需费时!”
“这倒无妨。”年修忙道,“爷这段时间尚且可以支撑。”
栾胜留下的药,还能扛着些许时候,且沈指挥使有了解药之后,分给他的那部分也能拿回来,到时候凑一凑,够分量等到爷足月生产之后。
“少主?”伶仃开口,“撑得住吗?”
若只是苏幕一人,以她的隐忍和内力,倒也能撑一撑,可现在……她怀着孩子,身子虚弱,能不能撑住还是两说。
“无妨!”苏幕的掌心,轻轻贴在自己的小腹处,“我撑得住。”
伶仃点点头,“能否让我看看这解药?”
“好!”
捻起解药,伶仃凑近鼻尖轻嗅,最可怕的是无色无味,你只瞧着这黑乎乎的一颗,什么成分都闻不出来,且不得有所损伤。
一旦损伤,这唯一一颗解药也就废了。
“天族的一些东西都在,我且去翻一翻,另外我会派人去一趟山谷,看在少主的份上,长老应该能网开一面,如果能给予帮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伶仃得做最坏的打算。
苏幕点点头,“好。”
待伶仃起身离开,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
“爷,您别担心,伶仃师父肯定能想到法子的。”年修宽慰。
苏幕幽然叹口气,“不说这些,去看看无弦吧!”
“是!”年修行礼,紧随其后。
无弦还没苏醒,打从苏幕来这儿,他就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伶仃师父说,比之此前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但是身子没那么凉,这就是好兆头。”年修小声的开口,“爷,您放心吧,无弦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苏幕瞧着他,“栾胜造的孽。”
听得这话,年修抿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忠叔走了,月白也走了,如今还剩下少离困在提督府。”苏幕为无弦拢了拢被子,“只要少离安全了,苏府那些旧人快速离开殷都,我这颗心才能彻底放下。”
年修点头,“想来沈指挥使,都会一一置办,眼下督主以为沈指挥使已经死了,肯定嚣张得意,不会太过防备。”
“但愿吧!”苏幕瞧着双目紧闭的无弦,心头有些沉甸甸的。
自打有了身孕,她这心里总有些不舒服,倒也不尽是心事太重,是她自个便觉得身子不太对头,可是忠叔给探过脉,伶仃师父也给探过脉,除了东厂那毒便也没有其他……
苏幕揉着心口位置,不知道为何,偶尔还会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