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男人快速将玉竹搀起,“咱们南疆的女子,没有这腿软的毛病!”
玉竹哽咽着起身,狠狠拭去眼角的泪,“师父,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了,我还以为……”
“收到公主的消息,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回了书信之后,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便与王上商议着离开南疆一段时间,来这儿看看公主到底过得如何?王上虽然让公主远嫁和亲,可毕竟最宠爱公主,哪儿舍得?”男人叹口气。
玉竹点点头,“所以方才,公主……”
“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只怕是要丧命于此了。”说到这儿,烛光下的男人,目光狠戾而沉冷,脊背挺得笔直,“虽然南疆行巫蛊,可这般阴狠毒辣之术,在南疆是绝对禁止的,我是真的没想到,在大齐还能逢着这样的恶事。”
说到最后,男人还咬拉牙,“背后之人,乃大恶之人!”
“大恶之人?”玉竹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师父,您的意思是……”
男人负手而立,站在窗口位置,瞧着外头黑压压的夜色,“身为南疆的大巫医,有些东西瞒得过旁人,瞒不过我!”
南疆没有大夫,也没有御医,行的巫蛊。
大巫医乃是南疆医术最好之人,巫蛊之术更是精湛精通。
他,便是南疆的大巫医——羽仲。
羽仲远道而来,为的就是云朵公主,此刻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朵公主出事。
“公主道行太浅,平素又不好好学,我教的那些东西她都是半桶水,就这样还敢给人断蛊。我原以为她是有高人指点,所以才敢……”羽仲到底是大意了,“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
玉竹急了,“师父,那公主她会如何?”
“阴毒反噬,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羽仲示意她不要紧张,“重则要人性命,轻则昏迷不醒,对方用了性命相搏,公主这点本事……能活着便是万幸。”
听得这话,玉竹面色瞬白,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个孩子……”羽仲低下头,“是个好孩子,为公主挡灾了。”
玉竹脱力般靠在了墙壁上,一时间泪如雨下,“那孩子是公主的命根子啊!”
“不管怎样,是你们莽撞了,也是你们低估了对手。”羽仲开口,“玉竹,你先去公主身边守着,等公主醒了我再过去。现在,我得好好想清楚,要怎么替公主讨回公道!”
玉竹咬着牙,“必须如此。”
“那什么……”羽仲低声问,“靖王殿下呢?”
玉竹忙回答,“殿下被落罪,现在在宫里,在……天牢!”
“天牢?”羽仲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呢?那是靖王殿下,怎么可能……”
饶是靖王不得宠,迎娶了南疆公主,便是南疆的驸马爷,这就意味着一旦动了靖王府,便如同动摇了两国之间的协议。
“都怪那个死阉狗,死太监!”一提到栾胜,玉竹就恨得咬牙切齿,“正是因为要对付那个坏东西,公主才会中了圈套,才会……”
才会没了孩子!
“东厂……提督?”羽仲是傍晚时分进的城,因为五官容貌的缘故,所以在僻静的客栈里住下,顺便跟掌柜的打听了一番。
这东厂提督的大名,如雷贯耳,随随便便都能听得一二。
“就是这个阉狗!”玉竹提起栾胜,便是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一直想置公主于死地,靖王府闹出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
羽仲点点头,“我初来殷都,很多事都不清楚,但谁敢动我们南疆的公主,我头一个不饶他!”
小公主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身份尊贵,可在羽仲看来,那就跟自个的闺女是一样的,哪儿舍得让人这般欺负!
“有我在,等着瞧吧!”羽仲面色沉冷。
下一刻,外头忽然传来了杂乱之音。
“怎么回事?”羽仲忙问。
玉竹先是一愣,俄而骤然回神,“师父您看着点公主,我去看看后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