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厉喝,恰好给了侍卫军退缩的借口,众人快速往后退,不曾沾染李珝半分,为沈东湛腾出了地儿。
“沈东湛!”李璟气势稍减。
对于沈东湛,李璟还是忌惮的,一个能和栾胜抗衡的人,自然也拥有与栾胜一般的威势,饶是手中拿捏着先皇后的令牌,但如果真的要闹起来,外头那支不知名的军队,八成也会跟着闹。
沐飞花不是说了吗?那支是沈家军,是齐侯府的大军,自然也是效命于沈东湛。
“今日有我沈东湛在,谁敢动靖王?”沈东湛缓步上前,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立场,站在李珝的阵营。
谁跟李珝为敌,就是跟沈东湛为敌,与锦衣卫和齐侯府为敌。
“沈指挥使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璟紧了紧袖中手,瞧了一眼周遭,讪讪的坐下。
如果沈东湛要杀人,只怕这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沈东湛形容倨傲的冷睨着他,“先帝在世时,你已经是废太子,那就意味着与储君之位无缘,饶是有先皇后之令又如何?废太子就是废太子,没有资格再入主东宫!”
李璟被这话给气着了,“难道说,沈指挥使觉得那个乳臭未干的蠢货,比本宫更适合?”
“灵前即位,那是文武百官都亲眼所见,且有先帝的遗诏在上,废太子若是想要弑君夺位,得先问问满朝文武答不答应?”沈东湛所言,确是事实,“废太子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学栾胜谋逆造反不成?”
虽然是受制于栾胜,但先帝遗诏公告天下,满朝文武亲自见证了小皇帝的灵前即位。这就意味着,所有人都默认了那个傻小子,成为一国之君……
“沈东湛!”李璟恼羞成怒,这厮一口一个废太子,似乎是在刻意的提醒着他,先帝生前已经废了他。
可李璟不甘心,如今栾胜已经失踪了,侍卫军又在自己的手里,而那个小皇帝本就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机会,如果错失了……
“废太子似乎还忘了一件事。”沈东湛冷着脸,刀子尽往李璟的痛处戳,“黑衣斗篷能遮一时,却遮不住一世,饶是允您登基,来日谢天祭祖的时候,您用什么脸面,去面对天下百姓,面对皇家的太祖太宗?”
李璟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正是因为靖王府的这一场爆炸,害得他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所以他刚刚想杀了李珝。
现在,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沈东湛无情的解开,李璟恨不能撕了眼前这两人。
“沈东湛!”李璟梗着脖子,阴测测的开口,“算你狠!”
沈东湛睨了李珝一眼,李珝会意的跟在沈东湛身后,堂而皇之的离开了东宫。
“怎么进了东宫?”沈东湛问。
李珝呸了一口,有些愤愤,“他想把小皇帝弄进去,我心想不妙,便替了那孩子,顺道让植吾去给你报信。李璟见着不是小皇帝,当场翻脸想要杀我,我跟他墨迹了好一阵,总算是等到你了!”
“他想当皇帝,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沈东湛偏头看他,“好在他现在面目全非,又是废太子之身,已经无缘帝位,但还是得防着,毕竟这厮跟栾胜学得一手的阴狠毒辣。”
李珝点头,“栾胜还没有消息?”
提到栾胜,沈东湛陡然顿住脚步,紧了紧手中剑,连带着眼神都变得冷戾起来。
“那个被掳走的人……”李珝望着他,“是你心尖尖的人吧?”
沈东湛陡然转头看他。
“若非心中挚爱,何以生死相付,不顾性命的闯入这是非之地;若非心中挚爱,你沈东湛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何至于提之杀气腾腾?”李珝与他既为挚友,自然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
比如说,感情方面的执着。
“栾胜要杀人,当场便杀了。”李珝继续道,“把人劫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与那人熟识,另一种则是利用价值,知晓那是你沈东湛的软肋。”
沈东湛的舌尖,从后槽牙处掠过,偏头看向别处,“全中。”
“栾胜……应该会主动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