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沈东湛是沐飞花的眼珠子,宝贝得跟心尖肉似的,谁敢动沈东湛,她沐飞花肯定是捋起膀子跟人干。
如今,栾胜犯了沐飞花的大忌。
“栾胜,恩怨多年……也该有个了结了!”沐飞花抬手,众人旋即退后,给他们腾个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想杀我不是一日两日,我亦如此。”
栾胜浑身血淋淋的,瞧着血色斑驳,好不狼狈。
曾经的东厂提督,如今宛若丧家之犬,被众人围攻,众叛亲离……
“沐飞花!”栾胜眦目欲裂,面目狰狞。
风吹着两鬓乱发翻飞,强大的气劲随即而起。
那一刻,栾胜算是彻底的疯了。
“小心点。”李珝忙道,“他疯了!”
沐飞花想了想,是该疯,毕竟先帝死了,东厂覆亡,连他一手养大的苏幕,都帮着旁人对付他,不疯才怪!
“天作孽,犹可恕。”沐飞花咬着牙,“自作孽,不可活!”
音落瞬间,二人旋即交手。
秋娘面不改色的守在了门口,天族众人面面相觑。
“殿下?”羽仲近前。
李珝往后退去,终是退到了偏殿门口,周南亦步亦趋的靠过来。
“守住这里!”李珝道。
植吾颔首,与众锦衣卫一道,守在门口位置,目不转睛的盯着外头的战况。
“外面如何?”王太医刚扎针完毕,眉心微微拧起,肋骨都断了,还好没有随意挪动,否则伤上加伤,后果不堪设想。
李珝忙道,“不打紧,齐侯夫人及时赶到,栾胜有对手了!”
眼下要紧的,是沈东湛。
“东湛兄怎么样?”李珝又问。
王太医拭去额头的汗珠子,“先稳住了气息,保住这条命,接下来得给他续骨,我的东西还在太医院没拿来,你们怕是不知何物,可外头……”
“我陪你去!”李珝瞧了一眼窗户,“从后窗走,速去速回。”
王太医点点头,“好!”
“苏……”李珝顿了顿。
苏幕抬眸,“这里有我。”
闻言,李珝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带着王太医从后窗出去。
“少主!”天族长老一进来,登时愣了愣,瞧着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沈东湛,眉心当即拧起,“这沈指挥使……”
苏幕面色稍缓,“他会好起来。”
“少主无恙,自是最好。”天族长老总算是松了口气,见着苏幕安然无恙,也不枉费他这一晚上的满殷都城溜达,“能不能……让我瞧瞧?”
苏幕陡然回过神来,是了,天族的医术诚然不错,否则栾胜也不至于这般本事,医毒皆修。
“那就劳烦长老!”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得试一试。
天族长老上前,细看着浑身扎着银针的沈东湛,继而为其把脉,“内伤极重……”
“栾胜所为,我亦领教。”苏幕垂眸瞧着自己的小腹,一家三口都在这了,忽然就没那么担心也没那么心慌害怕了。
他在,他们都在。
他若没了,她于这世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牵挂了……
“此前可用过药了?”天族长老问。
苏幕瞧了羽仲一眼,“南疆的药。”
“哦。”天族长老点点头,转而喊了声,“阿灼!”
阿灼赶紧进门,“长老!”
“出来的时候,我给你的药呢?”天族长老示意他过来,“快拿过来。”
阿灼连连点头,边走边将瓷瓶取出,快速递给了长老,“您说的,这是天族秘药,让我好好保管,这不……我仔细收着呢!”
“天族秘药,密不外传。”天族长老伸手接过,“他是少主您的夫君,不能不救,虽然无法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但绝对是疗伤至宝。”
阿灼忙去端了水过来,当即解释,“少主可得相信长老,这药配置得极为严苛,寻常根本不得,珍贵无比。”
“来!”长老将药丸塞进了沈东湛的嘴里,又往沈东湛的嘴里喂了一点水,“只需一点水,即刻化开入喉。”
药已入喉,苏幕忽然想起了当初,沈东湛给她喂的那个救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