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能在佛堂里待太久,免得引人怀疑,苏南绫得了信便回去了。
出去的时候,神态自若,一路上也只是看看风景,赏赏花,倒也没别的事可做,乍一眼诚然只是出来闲逛的样子。
当然,也有不少人聚在一旁窃窃私语。
无外乎,都是后院的长舌妇。
“夫人不必在意!”底下人低声劝着,“待您与侯爷成了亲,您便是这府中的夫人,这些个侍妾都只是奴婢,根本不成威胁。”
苏南绫站在那里,瞧着花园的亭子里,坐着一圈的莺莺燕燕,不由的将掌心贴在了小腹处,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这会已有明显的孕态。
“她们,都是侯爷的女人?”苏南绫问。
底下人没敢吭声,俯首作礼。
“原来后院有这么多的女人,就这么瞧着,各个都是极好的,眉眼如画,花颜如玉。”苏南绫站在那里,神情黯然,“这么多……”
底下人没敢吭声的缘故,是因为苏南绫这会见着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女人,要么已经被侯爷送人了,要么在后院等着老去。
能出来的,都还是苏南绫没进府之前,还算沾过侯爷恩宠的,只不过自从来了一个苏南绫,她们就真的失宠了,侯爷再也没去过她们的屋子。
如今,一帮人凑一起嚼舌根,一个个都是愤愤不平,但转念一想,她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曾经以为,自己是侯爷的情有独钟?
“能得意多久?”
“且看着吧!早晚也跟咱们一样!”
“算是有几分姿色,可以色侍人,能好几时?有什么可得意的?”
苏南绫不远不近的站着,听不太清楚,但瞧着一帮人投来的目光,自知不是什么好话,好在她不在意尚远,自然也不在意尚远的女人,如何评价她。
“夫人别往心里去,她们都是嫉妒你罢了!”底下人生怕苏南绫生气。
眼下,这位夫人才是侯爷的心上人,掌中珠。
只要哄得苏南绫高兴,侯爷就会高兴,这院子里的奴才,亦是一个个的拜高踩低,亦是心知肚明得很。
“我不生气。”苏南绫低笑两声,“与她们计较什么?我若计较,岂非也与她们是一样了?夫人和侍妾,到底也是有区别的吧?”
底下人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您身份尊贵,与这些女子是两码事。待明日一过,您就是平妻,是夫人!”
侯府的夫人,那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所以,我不生气。”苏南绫转身就走。
底下人都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只是这事,还是传到了尚远的耳朵里,免不得黑着脸,连夜就处理了这亭子里的女人。
侍妾是什么身份?
卑微而低贱。
有些,甚至于连侍妾都算不上。
一夜之间,都被当做人情送了出去,有名分的送入别人府邸,没名分的送进了花楼里。
“既是喜欢乱嚼舌根,那就去女人较多的地方,想必她们会和你喜欢。”尚远沉着脸,“还发生何事?”
底下人摇头,“夫人回去之后,就坐在窗口位置发愣,瞧着不是太高兴,任凭底下人哄着,也没有再笑过,想来是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侯爷的。”
这话,尚远爱听。
“还是不肯穿嫁衣?”尚远问。
底下人点头,“许是一开始有些紧张,所以不愿尝试。如今,是不太高兴,连底下人都不予理睬,谁说话都没用。”
“阿绫在佛堂做了什么?”尚远只怕是姚文琴与她说了什么。
底下人解释,“没说什么,只是赠了夫人一本佛经,夫人兴致阑珊的,回来就给丢到了一旁,也没有翻看过,想必不打紧。”
“知道了!”尚远瞧了瞧桌案上的喜服。
当年与姚文琴成亲的时候,似乎也没这么重视,如今到了这般年岁,竟还认了真,果真是奇也怪也,怪哉怪哉。
尚远想着,那套喜服穿在苏南绫的身上,肯定极美。
最好的裁缝,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
穿在身上,勾勒着线条完美,身形婀娜,苏南绫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忽然有些莫名的东西,仿佛自己说过的一些话,说什么要嫁给谁?
可是,嫁给谁呢?
脑子里浑浑噩噩,想不起来,记不得了……
大红嫁衣,映衬着她肤白如雪,眉眼如画,愈显精致无双,如九天而来,艳丽如牡丹盛放,娇艳至极,也足以让人惊艳至绝。
所谓倾城倾国,所谓天姿国色,应当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