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柳絮纷飞,这一处截然不同,也不知哥舒家东院凉宅处何时多了几许孤寒。
哥舒禹阳淋了一夜的雨,清早昏睡,大夫为之诊脉,而结论则是——他生病了!
进屋后,鱼棠见他消瘦的很,反倒执起他的手,“禹阳哥哥,我来看你了。听下人说,你生病不吃药,这怎么能行呢?”
哥舒禹阳闭着眸子,却不自觉落了如珍珠般的眼泪,泪水滴落时,他就像是一冰玉柔弱的美人般。
过了一会儿后,他磨了磨嘴皮,无力地道:“我身心俱疲,就如穿心魂归一般,还喝什么药?”
下人一听此话,连忙跪下来哭喊:“公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继而,下人着急地扒住鱼棠的衣角,祈求:“鱼三姑娘快劝劝公子吧,可好?”
她第一次见哥舒禹阳如此的伤心,后背不免紧张弓起,担心他真的不想活了。
鱼棠握了握他的手,“虽然我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但雨后必有明媚的阳光。禹阳哥哥已经熬过了这么多年,剩下的应该尽全力,不是吗?难道,舍得我?”
是啊,他从小到大生活在没有光明的角落里。不曾有过真正亲情,他十分渴望。
然而,鱼棠的存在,就好像给了他那道光,在黑暗中照明了他,这才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他睁开了双目凝视着鱼棠,玻璃般的眼珠黑得竟然要滴出水来。
“棠儿,尽全力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为了你?”他头撇了其他方向,自嘲一笑:“少了一个我又有何妨?”
鱼棠最不会安慰人,可是他这般不自惜着实让她头疼,她试图安抚:“你不要这么想,我是关心你的,我们一起长大,我希望你能快乐。”
她观了观哥舒禹阳沉浮不定的面色,再总结道:“人其实可以无忧,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他长眉一拢,双手反而握住了她的手,“你会离开我吗?”他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鱼棠不忍拒绝。
是了,鱼棠敷衍附和:“不会。”
不过三言两语,哥舒禹阳又复活了一般,他安心地喝了药后便乖乖睡下。
他昨夜定是一宿未睡好,鱼棠守在床沿边不敢先离开。
霎时,一股冷气逼来……
“怎么?你打算陪他多久?”赤玄殃凌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突如其来的一句把鱼棠给吓了一跳,她倏忽一凝神,瞬间,赤玄殃靠近她低声道:“嗯?你是想让本王把你给抱走?”
鱼棠无奈地道:“殿下,他刚睡着莫要吵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精神恍惚,我若是走开了,他不得又难过?”
“你管他干嘛?你看完了就回,何必在乎那么多?”赤玄殃不耐地道。
“殿下,你不是说你不会生气的吗?”
赤玄殃面色又恢复如常,握住她的手,清俊的脸孔距她只有寸许,炫目瞳仁填满她的双目所及之处。
“本王不放心你,你应当抓紧时间修炼,他醒来自然是有下人们的照顾。万一出点什么,下人通知,你再来也不迟。”
“嗯。”鱼棠认真点了点头。
得了鱼棠的回应,赤玄殃握着她的手心非但未松还越发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