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云为主帅,甘宁为副将,统兵五万来攻南海。
兵至半路,正遇孙桓领军三万来挡,两军会见于野。
两阵阵前,孙桓领李异、谢旌立马于门旗之下,遥见魏军营中,涌出二员大将。
一将锦衣锦袍银盔,黑马带铃铛,手持一柄金丝大环刀,正是昔日之锦帆贼甘宁;另一将白衣白甲青盔,手持一柄丈八点钢矛,乃是吴之旧将朱恒。
孙桓挺马大骂道:“背主之贼,有何面目前来?
朱恒亦回喷道:“你身为主将,却不知天威、不明大势,竟以螳臂抵抗天兵,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两人互喷了几句,越喷越上头。
朱恒大怒,策马上前,挺枪直取孙桓。
孙桓尚未及动,身侧谢旌便驱马来迎。
两将旋即斗在一处,大战三十余回合,谢旌力竭,虚晃一式,勒马败走。
朱然乘胜去追,却被李异拍马轮着蘸金斧接住。
朱然与其战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
其时吴军中偏将谭雄,见朱然英勇,李异不能胜,便于一旁悄悄放一冷箭,正射中朱然臂膀,朱然吃痛,不得不弃了对手,奔回本阵。
李异急策马向前,抡起大斧,望朱然脑袋后面招呼。
眼看朱然凶险万分,忽见一道刀光闪过,李异人头飞起,滚落在地。
众人一看,原来是甘宁出手救下朱然。
甘宁见朱然败马回阵,正待接应,忽见李异赶来偷袭,遂大喝一声,劈李异于马下,救了朱然。
受此斩将气势鼓舞,魏军士气大振,乘势掩杀过去。
孙桓抵挡不住,小败收军。
次日,孙桓又引军来战。
甘宁策马傲立于两军阵前。扬言要单挑吴军所有将领,包括孙桓。
没错,他的意思就是要一打一群。
孙桓大怒道:“锦帆贼何敢欺我军中无人?”遂拍马抡刀出阵,与甘宁战至一处。
不到二十回合,孙桓便觉双臂发麻,气力不继,连忙败退回阵。
甘宁单枪匹马追杀入吴军军营,勇猛如天神下凡,无人能挡一合,吴军顿时大乱。
赵云见状,连忙催动三军去攻,自己稳坐中军,并不上前。
镇守吴地十余年来,他已经进化为一个合格的统帅,轻易不涉险境。
虽然他仍然可以大杀特杀,也能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但没必要。
甘宁引着大军,对吴军一阵冲突,驱兵掩杀。
其时将勇兵猛,个个奋勇当先。
不多时,杀入吴军中阵,正遇谢旌退走。
甘宁当即大喝一声,一刀将其斩落马下。
吴军见状,心惊胆裂,四散奔走。
甘宁率军又追砍一阵,将昨日放冷箭之人砍成两半,这才得胜收兵。
孙桓连战连败,部众折损过半,不得不退回城中,坚壁据守。
赵云命大军围住三面城池,差人赴榆林程远志处报捷。
孙桓折了李异、谢旌、谭雄等许多将士,深感力穷势孤,又见南海城被围,局势危若累卵,忙差人向孙权求救。
魏将甘宁对赵云进言道:“都督,我观吴军今日兵败势穷,虽退入南海城,却不敢久守。且我大军四路出击,孙权自顾不暇,难以派出援兵,是以孙桓三两日内必从西门退走。我正好于途中暗伏一军,待其到时,重创其部。”
闻言,赵云沉吟道:“孙桓虽然折了许多将士,尚有孙朗五千水军结营于海上,未曾轻动。今若分兵去设伏,倘彼水军上岸,与城中兵马前后夹击我军,又当如何?”
甘宁道:“此事不难,可教朱然将军引兵五千,列阵于岸上,防患于未然,同时截断孙桓海上归路。”
赵云颌首道:“如此倒也万无一失,若孙桓据守不退,又当如何?”
甘宁哈哈一笑:“此事最易,今我大军已围城,孙桓内外信息不通,可先使兵士在外齐声诈喝‘孙权被围榆林,不日将败’。孙桓闻言必然慌疑而撤军西还,我于途中伏兵击之,大事可定。”
赵云连连赞叹此计精妙,遂依计而行。
却说孙桓驻立城头,见魏军兵势强盛,正心下忐忑不已,忽听城下万众齐呼:“孙权被困榆林,不日将擒!”
闻言,孙桓大惊失色:“主公被围,如之奈何?”
时部将崔禹在侧,进言道:“将军,敌兵之言,未可轻信,倘若信此言而弃城出,两军危矣。今将军只宜稳守城池,另派探马打探其余三路军情,再做计议。”
孙桓深以为然,遂令诸将安守城池,安抚士兵,休信敌军诈言。
一连数日,赵云催军急攻,均被孙桓守住,其自按兵不动,并不中计。
此计不成,在山林中喂了十几天蚊子的甘宁只好悻悻而归,另谋他计。
另一边,孙权正于程远志大军对峙榆林城外,忽闻孙桓差人求救,顿时大惊,即召文武商议。
孙权忧心忡忡道:“今孙桓受困于南海,损兵折将,眼见魏兵势大,抵挡不住,如之奈何?”
吕蒙出列进言道:“主公,今虽势急,然我军仍有二十余万,一战之力足备,何惧于魏军?”
“此时正值炎夏,魏军远来必不能持久,待其难当酷热时,必会移军于榆水岸边扎营,今我提前将上游河道截住,届时放水冲之,再乘势掩杀,敌军必然大败。”
“只此一路获胜,其余皆不足虑。”
孙权闻言大喜,准其所奏,即命诸将速去榆水上游截河。
却说程远志扎营于榆林城外,每日面对烈阳暴晒,苦不堪言。
有心令众将士入林中避暑,又恐赴刘备前车之祸,遂犹豫难决。
正在这时,蛮王沙摩柯进言道:“城南十里外有一河,名曰榆水,大王何不将军营移至此处,以为避暑之法。”
程远志连连摆手道:“古人曾云:百胜之兵不驻于水旁,万战之师不营于林中,此举不可。”
沙摩柯闻言一愣:“大王,我虽是蛮人,却也读过四书五经,怎么没听过这句话?这话毫无道理可言啊。”
沙摩柯这话非无的放矢,这个年代的战争,兵马通常都是驻扎在水边的。
当然,沙摩柯指的是前半句不合理,后半句他是认同的,刘备被一把火烧光的事情刚过去不久。
程远志有心想给沙摩柯普及一下卫生知识,告诉他“十几万人扎营在河边,吃喝拉撒都在河里的后果,必然会引发交叉感染,瘟疫肆虐。”
想了想还是摇头失笑,不做置辩。
这个年代为什么这么多瘟疫?不就是因为军队每行到一处,就扎营在河边,洗手在河里,吃水在河里,方便也在河里。
然后瘟疫就来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原时空里的赤壁之战,八十万大军驻扎在长江北岸,进而引发出的那一场恐怖的瘟疫。
所以,扎营河边这种事,程远志根本不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