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幅画问宁公子自己在哪里,结果宁璨随意一指被涂得乱七八糟的纸张,指着其中一竖,坚称那就是清风。
清风抽搐着嘴角,他长得有这么抽象简单吗?明明阿竹小姐姐还夸他好看,还强迫他当她的男票呢。
刚翘起尾巴的清风又可怜唧唧地垂下。
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哼!
“公子,您还没回答小的。”
“夫子昨天罚我抄书本了。对了,我昨天……不对,是他们昨天闹到什么时候,为什么我到现在才能出来。”宁璨越过主动弃权的主人格,在特定的外交时间出现,其他几个人格都不会主动来抢身体。这些行动,都是这几个人格之间默契形成的。
“昨天就只有阿竹姑娘……”清风走了过来,自觉地接过磨墨的工作,那闷闷的声音明眼人都听得出心虚。
宁璨铺开宣纸,执起毛笔蘸了蘸未来得及研磨得饱满的墨水,已经开始在宣纸上奋笔疾书地写着,边问道,“阿竹姑娘?你是指那位失恋的小姐姐。”
“失恋?……对,没错。”清风不理解失恋是什么意思,但他或多或少听得出来宁公子在问的是哪位。他瞄了一眼宁璨的字,差点吐血,“公子,您这样写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都快上课了,不快点写完的话,三遍就变成十遍了。”宁璨想想就觉得头疼不已,但好险书本的内容她全都牢记于心,唯独就是字写得丑点。
清风吐槽:已经不是简单的丑了。
“有时间瞎哔哔我的字,不如去把吉纲师傅找来,让他帮我抄书。如果赶得及在上课之前完成,本公子为你们这个月的月钱加倍。”反正不是宁璨出钱的,她一点都不心疼。
“是。”清风连忙退出去,把吉纲叫来帮忙。
吉纲的字是真的丑的,当宁璨把那份抄写的内容交给夫子,夫子只是皱着眉头表达了下自己的不满,然后没有说什么了。
一堂课结束,夫子夹着自己的书本走出教室,教室里面的学生各个瞬间像滩烂泥地趴在桌子上。
宁璨翻出一本从范之那里借来的游记,阅读着。
范之看不下任何一个字,好奇地转身看向坐在路朝飞后面,今日才刚回恒山书院上课尧舜禹。“尧同窗今儿看你的气色,好像挺不错的。”跟前阵子所见的,宛若判若两人。
生得儒雅俊秀的尧舜禹轻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嗯,前阵子家母为小生寻得一名良医,身子总算好转了。”
“那就太好了。之前你晕倒,可把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不过你为什么每次临考试前就晕倒,是不是故意不想参加考试的?可惜我生得太胖了,说我体虚没有人会相信,还是会把我从地上踹起来。”范之面露忧伤地道,有点羡慕尧舜禹这样的技能。
“呃……”尧舜禹抽搐着薄凉的唇角,这话我接不下去。
张硕俊听完尧舜禹跟范之的对话,没好气地过来拍了范之的大脑门一巴掌。
范之捂住自己的脑门,委屈巴巴地问道,“你为什么打我?”说着他还委屈地嘟起下嘴唇。
“恶心死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不喜欢读书。”张硕俊跟尧舜禹是住在同一条街的邻居,关于他们家那点龃龉的事情或多或少有点耳闻。
尧舜禹的孤僻性子就是那样来的。
范之戳了戳路朝飞的胳膊,“又不是只有我这样。路同窗,你是不是也很不喜欢读书?”
宁璨把范之那根粗得就像香肠一样的手指拍开,“我确实不喜欢读书。”她是替路朝飞回答的。
路朝飞是有一颗上进的心,但他却没有一颗能跟得上他野心的脑子,所以这孩子才会奇思妙想的,想用旁门左道的法子激发自己的潜力。
张硕俊叹了口气,“其实路同窗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走不走仕途都无所谓,你的家世摆在那里,到时候只要你的家人随便动一动手指头,你就能谋得一官半职。但我们这些可就不一样了,唯有发愤图强才是唯一的正道。”张硕俊看向好奇且期待地望着自己的范之,无奈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范之的脑门,“嗯,你也一样。这辈子都是大富大贵无忧之人。”
范之揪住张硕俊的手指,“张同窗,你是所有同窗里第一个跟我说话,没有瞧不起我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我养你。”
张硕俊甩开他的手,冷嗤一声,“谁需要你养了。我张硕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感觉憋屈的跑去你家当家奴。一边去。”
范之知道自己不小心惹张硕俊不高兴了,忙道歉,“对不起。哎哟,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是朋友,是同窗,我怎么舍得让你委屈了。”
宁璨默默地接着看着手里的游记,听着范之跟张硕俊的对话,忍不住摇头,果然应验了那句话,腐人看人基。
他俩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对话,为啥她能听出那么深层次的对话内容。她忍不住寒毛竖起。
看到路朝飞的肩膀不自然地一抖,尧舜禹关切地问道,“路同窗你感觉冷吗?”
宁璨回头看了尧舜禹一眼,苦笑着摇头,“没有,多谢关心。”
午休时间,吃货范之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路朝飞他们去食堂吃饭,然尧舜禹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范之一手挽着张硕俊,一手拉着路朝飞的手臂不放,疑惑地望着尧舜禹那张俊秀温和的脸庞,“为什么不一起去食堂吃饭,难道你肚子不饿吗?”
“食堂的食物太贵了,我自己带了点米过来,回去熬点小米粥就可以了。”尧舜禹如实道。
“自己煮?尧同窗,你真是太有才了。”脑回路跟人家不一样的范之面露崇拜的眼神。
“告辞。”尧舜禹一揖,便转身离开。
范之吃饭少不了鱼跟肉,必须大口吃肉,一点蔬菜都不吃,挑食得很。
张硕俊嫌弃地看了眼,啃着鸡腿,吃得满嘴油光的范之,“再这样吃下去,你一辈子都瘦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