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喜不喜欢养宠物,她向来觉得,她连自己都养不了,还养什么宠物,岂不是吃多了闲的。
她抱手看了一会儿,那土狗只能吭吭唧唧的在外面拱着,连门都进不来。
她于一瞬间起了怜悯之心。
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觉得心很静,只觉得自己应当做点儿什么,好帮助它。
她去不远处的商店给它买了瓶营养快线。
她想,营养快线应该很是像奶的吧,还甜。
她也不知道狗奶是什么味道,她只是觉得营养快线应该还可以吧,给狗喂一喂是没什么的。
她将营养快线倒在碗里,它却不喝,即便按头,除了将它的毛打湿,什么也没发生。
她是脾气不好又善变的女人,她的手指搭在它脖颈上,有一个瞬间,她想捏死它。
麻烦麻烦麻烦。
太麻烦了!!!
她猛然间喘着粗气,从魔怔处清醒。
纵然清醒了,她依旧微微皱眉,依旧觉得很是麻烦。
可到底,还是不忍心将这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狗给弄死。
她是极其矛盾的人,她有善良的一面,自然也有邪恶的一面,她有很想要保护别人的一面,也自然会有想毁坏的一面,这一点都不稀奇。
她想了想,用手指沾了营养快线给它喂奶。
到了下午,一青年来找她,问她是不是看见了一只土狗,那是他今天早上逮回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现在才来找。
农村里面都是这样,倘若自家狗没有了,那便去临近狗生了崽子的主人家带回来一条狗养就是了,农村里的土狗大多是串串,血统不明,人们养它也并非是当做宠物,仅仅是求个看家护院罢了,倘若找不到也就算了。
并不强求。
白欢喜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纵然明白,她也不会强求一个不是自己的东西。
她只是听他这么问,便指了指卧在院子里的小土狗。
青年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她客气道:“没事。”
仅仅是说一句话,仅仅是和别人交流,都已经让她身心疲惫的坐回院子里的藤椅上,摇一摇的,面无表情,发呆般的看着院子。
如今是早春三月。
早过了春节。
春节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联系她。
她乐得自在。
她已经将手机关机了两个月,买了两本经书,偶尔翻看,偶尔誊抄,更多的时候,是对着乡村天空上那大片大片的云发呆。
时光静下来了。
她的时光一向都是这样,慢悠悠的,她有时候笑话自己,这是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她有时候也难免想啊,或许是因为她在青少年时期遭遇的社会毒打太多了,一个赶一个的,让她在那短短几年里面全赶上了,以至于那么等到该她受磨难的时候反而没了。
说是这般说,可是少年时候留下的阴影总是很难消磨掉的,思来想去,千种方法万种计谋也不过是稍加缓解。
她很喜欢自己现在这样浪费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