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儿子房里的事,还请母亲莫要插手,青黛腹中是儿子的骨血,儿子珍之重之,愿意让她生下来。”丁彰显清俊的面庞上满是坚定。
“你糊涂啊!”丰氏恨铁不成钢地拍打着丁彰显的肩膀,“你这是在拿前途名声做赌啊。”
“儿子心中自有打算,不用母亲操心,母亲还是去前院招呼客人,儿子的事儿子自己会处理。”丁彰显推了丰氏,一直将她推出了门。
丁彰显回过身,看了看青黛的小腹,紧张地问兮谨:“谨妹妹,青黛她腹中的孩子可还好?”
“显哥哥放心,胎像平稳,并无大碍,只是青黛姑娘气血有些虚,还需要好好补补。”兮谨如实说道。
“好,还要麻烦谨妹妹开几个方子。”
“公子,有你这句话,青黛就心满意足了。”青黛站起身,苍白瘦弱的脸上划过一丝决绝之意。
“拦住她。”兮谨看出青黛的意图,立刻高声道。
青黛果如兮谨预料的一般,决定牺牲掉腹中的孩子,以全丁彰显的名声。
不过,幸好丁彰显一把拽住了往桌角撞去的青黛,才免了一场祸事。
丁彰显紧紧地将青黛她抱在怀里:“青黛,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公子,奴婢不能误了您的名声。”青黛止不住涕泪纵横。
“这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既然有了,我就认,没什么好避讳的。”
丁彰显安慰着青黛:“等过一个月,我就抬你为妾室,决不让你和孩子受委屈。”
“可是,新夫人如果知道了,奴婢……”青黛望向丁彰显,杏眸中满是担忧。
“你放心,这事我会同她说清楚,绝不让她牵累于你。”丁彰显握住青黛的手,“你好好养胎,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奴婢,奴婢担心……”青黛仍觉心中不安。
兮谨写好了方子,递到丁彰显手中,想了想,终是透露道:“青黛姑娘莫要担忧,你腹中是个女孩,影响不了什么。”
如果是个男孩,那便是占了长子的名分,如今不过是一个女孩,区区庶长女,相信新夫人权衡利弊之下,会宽宥一二的。
“是个女孩吗?”青黛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喜悦的红润,“公子喜欢女儿吗?”
“喜欢,生个如你这般温柔可人的女儿最好。”
青黛羞涩地看了兮谨一眼,兮谨会意地笑笑,不再打扰她们,转身出了房门。
书房门外,谢洛还等在那里,看到兮谨出来,忙迎了上来:“孩子保住了吗?”
谢洛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看到刚才的场景,他一下就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兮谨点了点头:“显哥哥是个负责任的。”
对此,谢洛并未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想着,自己日后定不弄出这么多乌糟糟的事,让谨儿为之烦心。
经历了刚才那一出,兮谨也没了赏花的心情,正打算往宴会厅走去时,看到梁如青迎了上来。
梁如青朝谢洛见了一礼。
谢洛朝梁如青点了点头,知不便再往前了,就和兮谨分开,往前厅去了。
“兮谨,你家谢洛待你可真是如珠如宝。”梁如青调笑道。
兮谨笑笑:“你日后定也会遇到那么一个人的。”
梁如青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兮谨,方才那个叫青黛的是怀了丁彰显的孩子吗?”
兮谨眸色一紧,望向梁如清,并未回答她的话。
但不说,已然是回答了。
梁如清叹了一声,仿佛是呼出了一口浊气:“如此说来,我倒还算幸运的。”
她可受不了自己的夫君有那些不清不楚的房里人,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梁如青挽住了兮谨的胳膊:“兮谨,你同我说说,你是如何做到这般御夫有术的?”
兮谨讪讪笑笑:“哪来的御夫有术,哪听来的闲话?”
“我哥可是说了,谢洛是个惧内的,甚至能为了你滴酒不沾。”
梁如青满是羡慕,如果将来她的夫君能这般在意她的想法,那该有多好。
“你哥?你哥如何晓得的?”明明是谢洛自己喝不了酒,如今倒都把她传成了母老虎了。
“我哥叫梁青山,同你家谢洛关系可要好着呢,他说得话还能有错。”
“梁青山是你哥?”梁青山、梁如青,她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难怪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梁副将的妹妹。”兮谨无形中和梁如青又亲近了几分。
要知道他们当初刚来崖州的时候,梁青山给了他们不少的帮助,就连新居都是梁青山出面,才得到了批复。
兮谨和梁如青闲话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前院办喜宴的地方。
两人还没来得及落座,就听到门房高呼:“将军夫人到。”
兮谨立刻站起身,望向门口,见来的只有丁惜玉一人。
看样子顾子远也知道会在这里碰到父亲,所以选择了避而不见。
“将军夫人。”看到丁惜玉走了过来,众人纷纷上前行礼。
丁惜玉却是看都不看旁人,径直朝兮谨走了过来,热情地拉起了兮谨的手:“谨儿,我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见过夫人。”兮谨浅浅施了一礼。
“同我还拘礼做什么,如今再见,我可得唤你一声县主了。”丁惜玉脸上满是高兴,“还没来得及同你说恭喜呢!”
“谢谢惜玉。”兮谨回以一笑,关切道,“你近来可还好?”
丁惜玉明白她所问何事,看了眼不远处花枝招展的丁惜婳,欣慰道:“将军是个有主见的,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来,该有的体面他都给我了。”
“那便好,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不是个省心的。”
兮谨和丁惜婳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对此人没有好印象。
丁惜玉亲热地挽过兮谨的手臂,轻轻靠在她的肩头:“谨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兮谨幽幽叹了口气,丁惜玉心眼子浅,只怕不是丁惜婳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