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匈牙利首都尼特拉城的第一天......不,才几个小时,就结了这么大一个梁子。
找茬的那个哥萨克骠骑兵不是一般人,军服都穿出了华贵感觉的家伙当然不是一般人——莫斯科大公国弗拉基米尔大公同父异母的弟弟,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侯爵。
当然了,找茬的是莫斯科公国的人,受牵连的......还有赞梁大公国和特维尔大公国的人。不过......莫斯科大公国在这年头就已经是天边的小爬虫了,大灾变之后三千年一直半死不活的。赞梁大公国辉煌过不过也没落了,现在还不如莫斯科呢。特维尔就更别提了,哪儿蹦出来的这么个一批人?谁知道在哪儿啊?
于是不论如何,这些人得低下头来给赛博坦赔个不是......当然论点不是“我错了”,而是“你不全对,我不全错”。
赛博坦也接受了这种不痛不痒甚至有些扯淡的观点,反正大家的想法都是表面哈哈一笑,心里温儒尔雅。
在斯特拉赛博坦又见到了匈牙利国王,老实说这个国王给赛博坦的感觉就正常了许多。
他见到了太多脑子不正常的国王,比方说上一代变态的小王子、变态的王后,脑子抽风一股脑想要打到岚盾去,解放全英伦的铁国王。
仔细想想......英伦争霸最后竟然让自己一个蛮族之王得了好处,而一家小小的商人政权竟然最后做大做实,厚积薄发比吕不韦还陶朱公,简直令人瞠目——世界就是这么可怜,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最后却全都做了嫁衣裳。
匈牙利国王安德烈三世,“号称”是初代匈牙利国王“圣王”依史特万一世的旁系后代。
所以恢复了依史特万一世所开创的阿尔帕德王朝。老爷子今年有六十多岁?差不多吧,老国王一个看上去精神状态在老年人看来还算正常。
这年头六十多岁的人没有脑淤血也没有中风,更没有其他先天疾病或者后天引发,实属不易。这位置坐了这么久,最起码心脏是个不错的考验。
全名纳吉·安德烈。
老爷子不容易啊,没生下来就是遗腹子。老娘是威尼斯贵族,这就能看得出来其实他骨子里的商人气质也许更多一些——从小在威尼斯长大,接受的是威尼斯教育的他也是这方面的想法。理论上王位和他没什么太大关系,不过......
四十年前上一代匈牙利国王和东方游牧民族作战的时候不知道是前天晚上酒喝多了,还是忘了人海战术斩首行动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在优势情况下被端了脑袋。
一起被端的脑袋还有跟着上一代国王来镀金的俩儿子。
这......算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咯?不论如何这一下匈牙利王室绝嗣,由于种种原因大家意识到好像还有这么个号称是阿尔伯德王朝的人——拿了他来做傀儡也是好的。
于是老国王来到匈牙利继承王位,继承的过程也相当的坎坷。
首先被奥地利给抓住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对奥地利极为反感甚至多次战争的原因。
但是支付了足够的赎金之后他被释放。回到匈牙利马上娶了波兰公主稳定局势巩固势力。
真别说,日后数次他远房亲戚造反、贵族造反、要求王位继承权,他姐姐要求王位继承权等等、等等,都是波兰人帮忙打赢的。
宦海沉浮,王权更迭,唯有这个国王屹立不倒——
可见安德烈三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老子这辈子什么没经历过?圣战?走起!
“嗯,你就是......那位骑士王?真的很少见这么年轻而又有气度的王者。”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虽然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不过这么客气让人有点不舒服。
相比城市来讲似乎并不辉煌的王宫里,赛博坦得到了国宴似的招待。但是出席的只有家族内部人员和一些大臣,老国王干瘦显得有些精明:“年轻人当然有些火气,不过......这才来了没几个小时,怎么就打了起来?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把你给教坏了?”
“恰恰相反陛下。”老实说赛博坦和对方的头衔并不平等,但是作为亲王来讲勉强的说也能是个王。
所以赛博坦这个时候装个大的,通过身边自己的翻译说道:“正好是山多尔大人阻拦,我才没有继续做出什么......呵呵的事情来。老实说还真的是怒上心火,有些事情不是事到临头不会知道自己能气成这个样子。”
“人的外表不是很重要,既然你和我那个儿子有好感,那么估计你也能知道这一点。”似乎很惊讶赛博坦这样的人(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应该还是看脸)竟然会和自己儿子这样的人(这个的确是看脸)走到一起,还颇为兴趣相投。
这......难得啊?
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这个二儿子的作用就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个波兰公主。
好让自己赶紧又娶了波西米亚王国的公主做了两门亲。没想到果然废物还是可以利用的,现在不就是么?
“其实......(纳吉)山多尔大人在很多方面十分难得啊。”赛博坦颇为感慨,甚至有些好笑:“说来奇怪——他这样的人看上去已经可以去死但是却没有死,不仅因为如此他还努力的活了下来。这种坚强......令我敬佩——不仅如此,他还如此的学识渊博且有颇多能让人觉得有趣的玩笑——”
“哈,虽然在我看来的确是个玩笑。”丝毫不客气的不给自己二儿子一点面子,安德烈三世似乎对自己的畸形儿子没好感:“嗯......不过你喜欢就好——我很期待你的到来,因为你来了我们就可以正式开拔了。不瞒你说,通过姬丝秀忒·雅赛劳拉莉昂我已经对你有了颇多了解,并且十分期待你的援军抵达——皇帝已经多次下诏请求我们发出援兵,可惜我们必须等待一个更加完美的时机。”
“嗯......”这句话打着机锋啊......
赛博坦愣了一下,看了看给自己翻译的卡斯蒂利奥内。对方点了点头示意的确有双关语后,他这才附汇着说道:“请国王陛下明言。”
“我们国内自从‘圣王’开始,教皇势力便尾大不掉。我做了三十多......将近四十年的国王位置,换了数代教皇却依旧摆脱不了很多事情!”老国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似乎让赛博坦的翻译能够更好的翻译出他的意思。
其实也不用了,这么直接也足够让赛博坦惊讶了。
赛博坦看了看左右,果然只有亲近的王室成员以及信得过的大臣在场是有原因的。
“在王国的东南部,一直有一支让我头疼的军队在。自从3035年开始,这个事态变得越来越严重——这与一场我失败的战争有关系。我在国内似乎未能增加太多威望,这令我颇为头疼。为了家族,我觉得有必要在死去之前做些什么。国家大部分的权利还在一些大贵族的手中......哈,教皇本笃派驻埃斯泰尔戈姆大主教支持查理·罗贝尔......查理·罗贝尔这个逆贼!纵然是在3048年8月所举行的议会确认我的统治。埃斯泰尔戈姆大主教为那不勒斯王子组织主教团队。查理·罗贝尔却在斯普利特登陆及由他的克罗地亚支持者帮助下攻入萨格勒布——最后结果不了了之,但是这支军队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嗯。”赛博坦多多少少听明白了一些事情,最起码他和自己......有些看上去不自在的德莱尼廷臣卡斯蒂利奥内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基本上在一些基础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有阴谋。
自己是新教徒,本来就不把教皇当个一回事。
其实说穿了自己还是个蛮族,连圣光都无所谓。所以这次对方让自己去解决东南教皇军队的问题。
把我当枪使唤?这不明摆着的算计嘛?
“明人不说暗话,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稳定的匈牙利,减掉尾大不掉的贵族和教皇势力。但是我不会让朋友白白吃亏,尤其是真的为我们做事情的朋友。”说的满嘴仁义道德:“这次圣战我将全力支持阿布索留特的正义请求,众所周知阿布索留特原本是希腊部族,拥有着最正统的继承权——我将向皇帝提议。划分克斯林、亚盖亚、墨托涅、莫奈姆瓦夏四个伯爵领,组成大公国!您,便是这四块领地的合法继承人。”
“呃......?”赛博坦忽然觉得这事情还真是......天大一块馅饼,啪啪啪摔在脸上。
稀里糊涂就多了四块伯爵领地,还组了个大公国。
理论上这要是普通的中世纪国王、贵族,鼠目寸光的远见以及得过且过的心理状态——马上就答应了。因为这很正常,继承权的问题一向是一块金字招牌。你有继承权,你有军队,你干什么都是合法的。要知道公国和大公国可不一样。
大公国在一位大公的领导之下,完全是独立的国家。
只不过品阶不到国王而已,与附庸于王国内部的公国截然不同。
然后问题来了。
自己离着希腊那么远,自己的根基在英伦——怎么管理希腊?
再说好像对方刚刚说的四个伯爵领地里,不包括希腊啊?再说了让自己去那四块破地方干嘛?
总感觉有阴谋啊,这......好像把自己当雇佣兵雇佣了一样,在那个破地方还得听人家的话。
说不定还要从英伦运送物资来支援......哦,现在多少明白了点问题。
自己被当做大头了是么?
“我来不是为了继承什么,也不是为了改变什么,我来是为了恢复原有的秩序。”赛博坦这个时候瞬间脑子就清醒了,果然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