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情七上八下的。
怎么会……
昊哥儿没来……
他会不会忘了……
还是说他没想起我……
秦京茹的心里想起了这些天,自己经常跑到沈昊家里帮忙,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
秦爱国本来想逗逗自家妹妹,可看到妹妹这眼眶通红的模样,又有些心疼,没好气地说道:“人家在村……队长那儿呢,还鸡蛋,还了就过来。”
秦京茹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眼泪“唰”地一下就憋回去:“真哒?他会过来吗?”
“来来来,你继续哭。哭给我看,我就告诉你!”秦爱国看到自家妹妹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被她骗了。
好家伙,如果不来,就委屈巴巴地哭一波再想办法是吧?
秦京茹,真有你的!
“嘻嘻,说嘛说嘛,好二哥,二哥你最好了。”秦京茹抱着秦爱国的手就不松了,瞧那架势,就是想把秦爱国的手臂给摇下来。
“嘿!嘿!”李巧看不下去了,过去,把秦京茹撒开,恶狠狠地训斥:“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咋地,还没过门,你就想先把你二哥的手给弄下来啊?”
秦京茹吐了吐舌头,也不说话,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二哥。
她都被母亲训斥了,二哥总不能还不告诉她吧。
“等着吧。”
秦爱国丢下一句话,就打算回屋,这时候,秦京茹发现了他手里提着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小姑娘眼睛尖得很,她知道,二哥今天出去,可是没有带钱的。
李巧也跟着看了过来,看到了秦爱国手头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肉,人家送的。”秦爱国也没瞒着。
“你还拿人家肉!”秦京茹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嘿,你这小妮儿!”
接下来,秦京茹想方设法地开始抢肉。
“不给,就不给!”秦爱国高高地举起肉,秦京茹一蹦一蹦地想抢过来。
还没蹦跶两下呢,就被李巧敲了脑袋一下。
“嘶……娘,你干嘛!”秦京茹抱着头就蹲下了,眼泪汪汪的。
“瞧瞧你那样,等真嫁过去了,是不是还要把家都给搬过去咯?”李巧手指头点在秦京茹的脑袋下,转头又看了秦爱国一眼:“不要总逗你妹妹,本来就不聪明,他送的?”
“嗯,他送的,说是今天难得有收获,给大舅哥送一块。”秦爱国咧了咧嘴。
“你不算是大舅哥,算二舅哥。”秦京茹在一旁强调。
李巧被气笑了:“所以你们一个因为一块肉,就把自家妹妹卖了,另一个,都不用上门,直接就倒贴了?”
“这不是说好了嘛。”秦京茹嘟囔了一句。
“这可不算是说好了,他可没送你什么礼物。这肉,是送给咱们家的!”李巧拿过肉,就往屋里走,独留下秦京茹和秦爱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京茹眨巴眨巴眼睛:“哥,还有嘛?”
“等着吧!”
秦京茹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沈昊就到了她家门口,冲着她招了招手。
秦京茹乐呵呵地就跑了出去。
屋里,李巧和秦爱国看着秦京茹这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秦京茹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拿着一小盒子,冲着自家老娘扬了扬:“他送的!他通过了!”
“没出息的样儿!一盒蛤蜊油就把你收买了!”
“不止呢,不止呢,他喊我去他家吃饭!娘,晚饭我不回来吃了!”秦京茹说完,又兴冲冲地要跑出去。
还没出门呢,就被自家老娘扯住了胳膊。
她转过头,刚想让老娘放开自己,就发现李巧看她的眼神很危险,说话似乎都咬着后槽牙呢:“吃完饭就回来,懂吗?!”
“啊,不然呢,我还没过门呢,怎么能留在那边。”秦京茹看李巧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这么不礼貌的眼神,又挨了一个暴栗。
小妮子捂着头就跑出去了。
李巧叹了口气:“留不住咯。”
秦爱国在一旁直乐。
“你乐什么呢!”
“我就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觉得!没事做吗?干活去!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点心!”
“嘿……”秦爱国“嘿”了一声,好赖没接话,自己成出气筒了,还是老实点吧。
沈昊回了家,沈秦氏这时候已经在院子前等着了,看到沈昊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立马上去接。
到了院子里,沈昊先是放下东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娘,给您的。”
沈秦氏愣了一下,看了看小盒子。
蛤蜊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东西了。
蛤蜊油,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它可能就是一护肤品,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它可是神器,这年头吃饭没油水,营养也差。冬天一干活,手脚都容易裂开,冬天有蛤蜊油那么一抹,就能很好地渡过这个冬天。不然,冬天那伤口,是真的折磨。
又痒又疼,痒了,忍不住去挠了,那真是遭大罪了。
以前,沈父还在的时候,沈秦氏的蛤蜊油就没断过,甚至运气好,沈父还会带回来一瓶雪花膏。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给京茹吧,娘用不上这个。”
“嗨,京茹也有,放心,都有。”沈昊大手一挥,也不继续在这上面白话,给自家人添置东西,哪有那么多理由。
他低下身子,开始整理东西,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我这次,又换了不少东西,70个鲜鸡蛋,我打算继续孵小鸡,我还换了十二斤大米,还有一小块野猪肉,听说是隔壁村的老猎手打到的。运气还不错,能找着那玩意。哦,对了,还有这几斤粮票,您收着。回头,有空再去置换些粮食。”
他从兜里掏出粮票,往上一递,发现没人拿,抬头一看,自家老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有些慌,喊了一声:“娘?”
“啊……哦!”沈秦氏接过粮票:“好,娘知道了。”
曾几何时,这个院子里,也有这么一个人,蹲在地上,分着猎物,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这些猎物该怎么分怎么分,能卖多少钱,能给这个家置办多少东西,不知不觉,他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