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芜悠低下头,暗暗运转真气,让自己的脖子到耳尖渐渐变得涨红,看着便像极为窘迫一般,她放低了声音,磕绊道:
“我同你说,你,你可不能,笑我。”
李谨抿了抿唇,“好。”
谢芜悠绞了绞手指,想说又说不出口,只得柔柔地上前抱住他,把头藏进他的怀里,闷声道:
“我当时在学算卦,自以为学有小成,便借着此事练了练手,合了八字结果好极了,我便拼了命把婚事求了来,结果……”
李谨抚着她的头发,眼角有了一丝笑意,“结果不能说是不吉,而是连婚礼都没成。”
“是呀,我想不通,便又算了算,结果又变成大凶了。”
“这次倒准,想来学会了,不如给我算算。”李谨的语气轻松了不少,笑着挪逾。
谢芜悠身子僵了僵,眼珠一转,“没学会,我之后又算了几遍,次次结果不一样,于是我接受了自己没天赋的事实,封卦了。”
“哈哈哈,以后也能算,不过朝反向想便好。”
谢芜悠锤了锤他的胸膛,将他推开,眼里带着怒意,“说了让你不准笑了,哪有你这样的?我不理你了!”
没等李谨哄她,谢芜悠便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喊也喊不回。
她走出户籍阁,深吸一口气,面上带了些许惆怅。
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不想再骗他了。
这种拙劣的谎言,是对他信任的伤害,对她们情谊的辱没。
“想什么呢?”男子沉沉地声音在耳畔想起,把心虚的谢芜悠吓了一跳。
“真生气了?”李谨真想捏捏她的脸,但顾忌着场合,不敢造次。
“哼!”谢芜悠冷哼一声,想到什么,眉心拧成一个川字,“林莯雪真死了?”
这话题跳的有些快,但也确然是急需弄清楚的,且李谨怕她又几日不和他说话,便赶紧顺驴下坡:
“我当时哪有心思管她,不过那的确是一具穿着她衣服的女尸,且形容枯瘦苍老,已然辨不出形貌。”
“唉,多半是她了,真可惜,那么年轻的姑娘……”
“你也别太自责,这事不怪你,翟清歌是冲着林莯雪去的,如何都能拐走她,与你无关。”
“嗯,我知道,且她的业障还在我身上担着呢。该受的,不该受的,我也都受了,多思多虑亦无大用。”谢芜悠红了眼睛,看着自己素手,已然不如从前那样清正,而是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业障。
那是属于翟清歌的,而她得了翟清歌的传承,便也将业障引到了自己身上。
而这种传承,于她并无益处,还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她自认熟读巫经,于天地因果循环理解颇深,然眼下的情况,却让她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产生了怀疑。
因果,真的就全然公平吗?
“李谨,我觉得你也不一定做过恶事,其中一定有别的因由。”谢芜悠信李谨的人品,所以愿为此不去信因果,不去信这双鬼眼。
李谨默了默,面上有些不安,“那个名字我在找了,但目前看来,孙逸铭和碧水应当都知道我是谁,以及做过什么。”
谢芜悠歪着头回忆了片刻,疑惑道:
“孙逸铭我知道,他说你是他的老朋友,还说找了你两百年,还说和你的事情没完。
但碧水是什么说法?之前瑶鱼提到过,碧水是她指使去醉城引开并拖住你的,我们还没弄清楚碧水和瑶鱼的渊源,她便失踪了。”
李谨左右看了看,伏在谢芜悠耳畔,说出了一句令她十分震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