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郡太行山中,树林郁郁葱葱,林荫的山道中,时不时的能听见山中的狼嚎声,阳光穿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偶尔一阵清风吹拂而过,瞬间让人心旷神怡。
“叔弼,好久不见。”
站在陈煜面前的乃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年约三十五的男子,见到陈煜的时候,他眼神中则是带着怀念之色,已接近七年未见,再次见面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早已经不是当初。
“多年未见,汝还是这般.......”
陈煜目光看着眼前男子脸上的刀疤,一时间陷入了回忆中,忽然摇头嗤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见状,中年男子则是拉着陈煜要往山寨中走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魁梧的身躯直接拦住中年男子,来人正是典韦,自从陈煜从昌邑离去后,典韦便立即追了上来,一直护卫着陈煜的周全。
“恩公无事。”
闻言,典韦则是收手,不过视线则是落在中年男子身上,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如果陈煜出现任何的问题,他定要血洗这个山寨,因出身原因,他典韦纵然天生神力勇猛无俦,但是那些人官吏又有几人看的起自己,唯独曹操和陈煜二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时从未有过轻蔑。
见状,中年男子则是稍微愣了一下,遂后大笑道:“这位当是打虎好汉典韦!”
“叔弼,这曹阿瞒当真是命好!”
“燕羡煞矣.....”
陈煜闻之则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应该说是太行山中所有绿林的首领黑山褚燕,自号飞将军,自中平元年之后,张角病死在广宗,席卷天下的黄巾在一瞬间戛然而止,褚燕从广宗离去,带领着残部聚拢在太行山一带,称黑山褚燕,随着褚燕的名声打出去之后,越来越多的黄巾余孽聚拢在褚燕的麾下,才有如今褚燕号称黑山百万众,无人敢惹这位纵横太行山的首领,无论是原先的东郡太守乔瑁还是冀州刺史韩馥对于褚燕都是避而远之,不愿和褚燕交恶。
“如今是该叫你褚燕还是张燕。”
陈煜在褚燕的陪同下逐渐的走向山寨,倏然间,陈煜开口询问道。
闻言褚燕稍微楞了一下,伫立在原地许久不曾反应过来,待见到陈煜的身影已经走到自己前面的时候,褚燕上前来到陈煜面前,神色中陷入回忆之色道:“义父收养我,教导我,才有如今的褚燕,自义父死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褚燕只有张燕。”
改褚燕为张燕!
这是他褚燕对于其义父张牛角的报答!
或许他这一生都没有机会改回自己的姓氏,如果.....
褚燕.....不应该是张燕的目光落在山寨中嬉戏的儿童,目光柔和了下来,他这一生恐怕都要为这些已经没有户籍的黎庶所奋斗,这些人在天下人眼中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黄巾余孽-蛾贼!
若是能安稳的活下来,又有几人愿意当那个臭名远扬的蛾贼,又有几人希望自己从此打上反贼的标签,没有人愿意,如果能安稳的活着,这些淳朴的百姓岂能去冒大不违去造反,莫不是被逼的活不下去,又有谁会走到这一步。
“张牛角.....”
陈煜听到褚燕口中的义父时,微微摇头,这张牛角的名字当真是奇妙,陈煜转身看向张燕,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道:“汝当年在天公帐中做事,或许.......”
“叔弼!”
张燕的语气一下变得重了一点,双肩微微颤抖着,有些事情,既然他陈煜已经猜测出来了,还是不要直接说出来比较好,有些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面比较好,莫要说出口来,省的引得多少人心神动荡,大贤良师已病逝,有些秘密还是随着大贤良师的死永远的埋藏下去。
闻言,陈煜则是轻轻的点头,不再多言,张燕的态度已经间接了证实了陈煜的猜测,如此就好了。
回到山寨中,张燕直接屏退左右,同时命亲信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来。
坐在主位上的张燕视线落在陈煜身上,久久叹息道:“中平元年一别,至今已有七年之久,叔弼从寂寂无名到如今名震天下,燕心中甚至欣慰,大贤良师泉下有知,亦会为叔弼感到欣慰的。”
“只可惜斯人已逝......”
陈煜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认真的看向张燕道:“煜不敢忘!”
听到陈煜的这句话的张燕瞬间眼睛一亮,重重的拍在眼前的案桌上,极为欣慰的说道:“好!有君此言,燕纵到九泉之下,亦可有脸去见大贤良师!”
“叔弼,此番前来可是因为曹孟德之事乎?”
张燕能从无到有打下这一番基业,自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陈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张燕自然是能猜测出陈煜此番前来的目的,不过,若是他张燕孤身一人的话,对于陈煜的请求自当是无不应允,但是如今的他,身后还有无数的人靠着他的吃饭,他需要得到陈煜肯定的回答之后,左右权衡利弊之下,才能去答应陈煜。
张燕自然是明白陈煜在曹操心中的地位,他要看看他曹阿瞒为了他拉拢他张燕到底能付出什么代价!
说白了,终究是还是利益二字,只不过今日来的是他陈煜,故而可以见到他张燕,要是换做其他的人,张燕说不得就直接杀了,不会留下半分的情面。
闻言,陈煜轻轻的颔首,在世人的眼中,他陈煜的一言一行则是代表着曹操!
今日,张燕明知故问,无非就是利益问题!
当然,对于张燕有这样的想法,陈煜也觉得是正常不过,如今的张燕可不是当初他在广宗见到的褚燕!
“燕拥兵百万之众,天下诸侯莫不敢欺!”
坐在主位上的张燕慕然开口喝道,随之未等陈煜回应,就听见张燕森然笑道:“他曹阿瞒拥兵不过数万,如何可与我张燕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