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曹阿瞒拥兵不过数万,如何可与我张燕相提并论!”
坐在主位上的张燕目光极具备侵略性,眼神犹如一把利刃落在陈煜的身上,似乎要从陈煜的脸上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然而注定要让他感到失望了,从始至终,陈煜依旧是风轻云淡之色,面色上不曾有丝毫的变化,抬头看向张燕的时候,那抹浅浅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而在门外的典韦忽然听到门内的动静时,欲要动手时,却听见从门内传出来的声音:“恩公稍等片刻,勿要冲动。”
熟悉的声音传入典韦的耳朵中,典韦直接歇了动手的打算,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景色,不过心思还是放在屋内,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当杀进去,救出陈煜的性命!或许在陈煜看来,典韦对他乃是有救命之恩, 但是在典韦眼中,陈煜对他乃是有着知遇之恩,若非是因为陈煜,他典韦如今恐怕还在山中猎兽充饥,不知哪一日就要死在这山中也未曾。
每个人对于一件事的看法都存在不同的观点,对于陈煜是如此,对于典韦亦是如此,他虽是莽夫,但非是蠢货!
“汝今虽拥兵百万,看似声势浩荡,比之当年的大贤良师如何?”
陈煜古井不波的声音传出来,眼神冷静的看着张燕,听闻陈煜的话,张燕稍微一愣,但还是开口回应道:“自当不如,料想千百年之后,无一人再现大贤良师之举。”
“燕不过一介凡躯,岂敢和大贤良师相提并论。”
张燕不曾对于陈煜拿自己和大贤良师张角做比较而感到愤怒,在他看来,大贤良师千古无一,他岂敢和大贤良师做比较,而且自家的情况自家最清楚,虽说是号称百万之众,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拿出来作战的?如今聚拢在他麾下的百姓皆是无家可归之人,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罢了,甚至在张燕眼中,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只是乌合之众一旦聚拢成势亦无人敢小觑,如今的张燕便是如此。
见状,陈煜微微颔首,张燕尚且有这样的认识,倒是不枉费张角对他的栽培,不过,在陈煜看来,这些聚拢在太行山中的百姓虽然成就了张燕,但同时也束缚住了张燕。
成也萧何败萧何
便是如此。
“大贤良师裹挟民意而起,然可见有成矣?”
陈煜再次的发问则是让张燕双拳紧握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张燕双眸通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张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恨恨的说道:“都是他们!都是他们!”
陈煜沉默了,对于张燕口中的他们,陈煜自然是清楚,陈煜沉默了,回想起七年前,张角临终前对自己所说的话,七年之前所说的话,换若昨日,陈煜不敢忘,只听陈煜喃喃自语着:“煜不敢忘......”
“陈叔弼!”
张燕回过神后,双目略微泛红,视线落在陈煜的身上,陈煜的话,直接让他想起了昔日的往事,不过,他还是想要问陈煜,他曹阿瞒能给他张燕什么!
“这天下,能平定天下者非吾主不可。”
张燕微微摇头,陈煜的这个解释并不能说服他,对于他而言,如今的天下群雄并起,论优势有望一统天下者,莫不过于汝南袁氏的袁术、袁绍二人,张燕虽出身于草根,但是明白这天下终究是士族的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撼动如今的格局,出生于汝南袁氏的袁术、袁绍二人,背靠着袁氏注定会有无数的士族投靠,为他们二人争取资源,争夺兵力,在起点上,袁术、袁绍二人就已经远超各路诸侯。
至于曹操.....
张燕自然认同曹操的能力,但是如今的天下,有能力并不能代表着一切,还是以实力为准!
实力的来源则是来自于钱粮、兵马!
有这两点,就足矣!
然这些又和士族脱不了关系.....
一环扣着一环,足以让张燕感到绝望。
见状,陈煜也不曾有过丝毫的气馁,随之继续笑道:“汝以为这得天下者非袁公路、袁本初二人不可乎?”
“谬矣!”
紧接着,陈煜双手负在背后,眼神中露出强大的自信,而这自信足以感染到张燕,随着陈煜的见解不断从陈煜的口中说出来,张燕从最开始的质疑到最后的沉默,待陈煜说完之后,张燕则是陷入了沉思中,刚才陈煜所言给他带来极大的感触,不过,很快的,张燕眼神又变得坚定了起来,虽然陈煜所言不差,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那是以后,如今的张燕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到那个时候,如今的天下战乱纷纷,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笑道最后,如此还不如为自己,为跟随自己的那些人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不够!”
简短的二字从张燕的口中道出,如此亦是证明了张燕的决心,如果陈煜眼下给不出足够让张燕满意的利益的话,他虽不会伤害到陈煜的性命,但亦是不会同意陈煜的任何的要求。
闻言,陈煜双目注视着张燕,神色平淡如水,似乎张燕如今的反应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在这一刻,张燕有一种被陈煜看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张燕觉得着实不爽,毕竟天下间没有一个人会希望自己被人给看透,似乎自己全身上下对于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了任何的秘密。
“汝之意,煜已知晓。”
陈煜微微颔首,上前数步来到张燕的面前,平视着张燕,随之嘴唇微微张开道:“汝所顾虑者不过是这身后的百万黎庶罢了,煜以为.........”
随着陈煜的话音落下,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在不断冲击着张燕的内心,一时间张燕从最初的坚定到后面,慢慢的开始变得心动了起来,就在陈煜话音落下的时候,就见到张燕赫然起身,双手撑在案桌上,视线落在陈煜身上,气息瞬间变得沉重了起来,语气凝重道:“叔弼,汝所言当真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