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觉得很搞笑,这小胖子,什么眼神呢,这是走到哪里就拜师到哪里么?
王紫却很兴奋,他抱着来福,饶有兴趣的蹲在那小胖子面前,问道:“喊什么老师呢,你看我也是老师么?”
小胖子两只眼睛只转了一转,就急忙喊道:“老师,你必定是我的老师,你是小老师啊!”
王紫咯咯笑着,又把来福挡在前面,问道:“这也是你老师么?”
来福也兴奋的看着那小胖子。
谁知这次小胖子却面现难色,吱吱呜呜的不肯说话。
来福大怒,嘴里呜呜咆哮着,挣扎着就要去咬这没眼水的家伙。
那小胖子大惊,他此时被卡着呢,连双手胳膊都一动不能动,这狗子虽然屁大一点,跳下来咬掉鼻子耳朵该如何是好!
小胖子吓的满头大汗,急忙叫道:“老师,都是老师,这狗狗也是老师!”
王紫与来福,一起大笑,只不过王紫是畅快的笑,来福只能摇头晃脑嗷嗷嗷的嚎。
李响看不过,提着王紫的后领向后一扔,啧道:“欺负没有还手之力的人不算本事!”
王紫跌了一跤,胀红了脸爬起来,不敢吭声。
李响逐上前问那小胖子:“这个时候不好好读书,爬狗洞出来做什么?”
小胖子感激的看了李响一样,说:“老师,我听说外面因为参王火拼起来了,连房家都死了很多高手,我担心城中大乱,我家中父母遭殃,想赶回去看看!”
“果真?”
“确实果真,老师我是明经堂乙字号学生王陵之,家住一百零七层西七百六十五号院,我若有谎言,听凭老师惩罚!”
李响笑道:“你倒老实,自己就把底露了,不过有凭证么?”
小胖子忙不迭的点头嚷道:“有有有,我腰中有生员牌为证。”
李响听了,方才一努嘴,自有孟焦二人上前,将那小胖子拖了出来,并从腰上搜出一个牌子,只见上面写着:
“王陵之,身长五尺三寸,面白无须,体宽厚肥胖,明经堂乙字号普生。”
李响翻来覆去看了,确认了这小子的身份,只笑道:“我给你说,我们却真个不是学舍的老师,只是因为城中动乱,学舍怕有奸邪小人扰乱学舍,聘了我们来巡视四周呢!”
那小胖子王陵之极其圆滑,听了这话,立即就是拜道:“见过巡视大人!”
李响哈哈大笑,也不去扶他,只说道:“你孝心是好的,只是为什么不堂堂正正请假,偏要走这偷鸡摸狗的小道呢?你这样做,却违了学舍的规矩,我本就应该把你拿了,去学舍找人领赏钱的!”
那小胖子确实十分圆滑,一下就听懂了李响的暗示,只作揖道:“求巡视大人放小的一马,学生愿意奉上二两银钱,请巡视大人吃点酒茶!”
李响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去接那银子,只说道:“念你孝心可嘉,银钱什么的就免了,你若有心,这几天夜深无人的时候,可以带点酒水吃食到这里,弟兄们巡视累了,可以吃点喝点解乏!”
那小胖子听了,大惑不解,哪有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只要吃喝的?一点吃喝才花几文?
这巡视是糊涂了信了我那番鬼话,还是另有什么高深的坑等着我跳?
小胖子正在犹疑,却听李响叱道:“赶紧滚,记住夜间带吃喝来,你要是不来,呵呵,我们可是找得到你家在哪的!”
小胖子一个哆嗦,抱头鼠窜,果然像一坨肉团,翻翻滚滚的跑开了。
等他一走,王紫就不满了,说道:“哥,那家伙一看就是油滑的,他既然见了我们的样子,再在城中稍微听点风声,岂不猜出我们的身份,他要是去报了官怎么办?”
李响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有什么办法,人是铁饭是钢,几个大活人,总不能光吃来福吧?”
来福翻了白眼,切,又是这一套。
王紫却犹疑道:“不是有杨家小娘子么?”
“一个小丫头片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就全靠她?即便她靠得住,万一她哪天被她师傅留堂炒写作业,或者指派出去干点什么杂活,一时半会回来不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干巴巴的等着?多条路总是好的嘛!”
王紫张口无言,他这个哥,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在理,让人无可反驳!
李响见王紫无话了,却又转头看向一脸坦然的孟焦二人,问道:“生死大事,你二人就没有点话说?”
孟焦二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由焦无盐这个嘴滑的来说:“我二人自然唯主人马首是瞻!”
李响哈哈一笑,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去钻洞。
唯独来福瞪着个眼,左右瞧了瞧,终于忍不住嚷道:“报官呢,你还没说,为啥不怕那胖子报官呢?”
李响又转回身,扯着那狗子耳朵道:“果然还是你这狗最蠢!那小子进了城,打听到老爷的威风,又被老爷晓得了家里地址,你说他敢去报官?”
来福瞪着一双狗眼,难以置信的摇晃着耳朵,楞了半响,才又不服气的嚷道:“万一呢,万一那胖子猪油蒙了心呢,万一他连夜搬家了呢,你敢说没有万一?你就这么轻易把咱们的命拿来打赌?”
李响叹了口气,只说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万一来了,也只有先炖了你这狗肉,吃饱喝足,拼死一战而已!”
说完这话,也不再答话,当先从狗洞钻了进去,然后接应了王紫等人,按照杨姑娘的指点,找到了一个大仓库,悄悄的躲了进去。
进了仓库,果见仓库中堆满座椅板凳,到处灰尘满地,显然是没什么人来往的。
李响逐安排了一下,找了个角落,打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又攀上房梁,找了一个能观察四周的高处挡风处,安排了轮流放哨的次序,这才稍稍松乏下来。
然后当天晚上,天都黑尽了,那小杨丫头果然失约没来。
王紫饿的前胸贴后背,此时真觉得女人的话不能信了,心中郁闷之极,只反复念叨着:“丫头片子,果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