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赫搂着他，身体稍微放松些，她还觉得不太真实，没有那种尘埃落定的稳定感。
“比我想象中的容易，我以为它会很难打。”
“你们本来就是同源，黑雾吸收人性之恶成长，你榨干我成长，我也算半个生命本源，吸收我不比那些劣质情绪补？”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正视一下事实，我存了那么久的生命力可全拿出来给你的技能挡伤害了啊。”时尽折抱着她，装模作样的把手按舍赫背上，“那一下冲的我都没站住。”
舍赫垫在他肩膀上的头抬起来：“受伤了吗？”
“他差一点就痊愈了。”
听见第三个声音，舍赫扭过头，见白为霜双手抱胸站在远处，撇着嘴咂巴出声，“你们还有很多时间叙旧，先来解决正事。”
舍赫这才松手：“还能有正事？”
“有。”
纯白空间内，白为霜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出来！”
舍赫去看时尽折，“怎么回事？”
时尽折：“你在蒲县的攻击打出了一个我们很久没见的老朋友，这次的副本能成功锁定黑雾有它的功劳。”
他也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出来吧，藏起来也没用，趁我心情好还能给你个好去处。”
【……为什么我一回来家都没了…】
委委屈屈的系统音太有当初被舍赫欺压的那个劲儿，它一出声舍赫还有点不太相信。
“你还没死？”
【……】
这话真不好听，系统说，【差点格式化的前一刻被黑雾切断和主系统的联系让它夺走了。】
时尽折对舍赫道：“很惊讶吧，我也是，不过想想也对，要没有帮手黑雾做不出以假乱真的副本来欺骗人，它最了解游戏的运行方式，做到这点对它不难。”
副本里他疑惑过以黑雾的本性应该发布很恶趣味的任务才是，可救救阿蒲却是个正向任务，这点不太符合常理，那时候没想通问题，直到舍赫追寻到黑雾的根源，消灭红色血肉的那一秒，这玩意儿得以脱身找回这里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时尽折解释：“主系统消失，它进不来纯白空间，是我刚才打开时空通道自己偷偷溜进来的，但我着急接你就没管它。”
很意料之外的发展，舍赫找个地方坐下，对忐忑的系统道：“说说具体的事情经过，全部的，从你离开我的大脑开始。”
这一刻，系统忽然觉得好孤独。
这明明是它的地盘，结果回家门都进不来。
【…也没什么，因为我总给你开后门，还透露了一些让你意识到不对的信息被视作失职，所以主系统决定将我格式化后去监察其他人…】
舍赫：“你后面很少出现就是因为这个？”
【是…主系统顶替我亲自监视你，但我有时候还想看看你的情况，那次你让我选副本就是又打算给你开后门的时候被发现了…】
舍赫听得出它的尴尬，如果系统有手，它一定会双手捂脸不想见人。
【我被强行从你脑中拔除，但职能转移的过程中被黑雾趁机而入，它利用我做出了惊悚恋人副本…】系统迟疑下又说，【我不是自愿的，中间想过办法争夺副本控制权…】
舍赫接话：“但没成功是吧。”
【……没有，后来它就利用我避开你们制造别的假副本。】
“所以主系统着急回收舍赫的原因还有你的丢失。”时尽折了然，这不是小事，黑雾掌控分系统，副本只会成为怪物追逐猎杀玩家的游乐场。
他又问，“后来呢，这次副本是你特地选择的？”
【是，观察了很久，黑雾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食欲与爱欲，这是两种最能引发人根本欲望的东西，它想借用红色血肉的心理映射引发你们内心不为对方所知的一面。】
“算盘打错了。”白为霜手撑太阳穴，她儿子她能不知道吗，那就不是个正常人。
“我有个问题。”舍赫问：“跟我们一同进来的七名真实玩家是你给的提示吗？”
名字这事太巧合了，副本线索不应该出现在外来玩家身上，但黑雾弄出的假副本都是无用线索，它不会给出能真正推动进度的信息，也不可能让有用的线索出现在副本里，所以系统想要给她和时尽折线索只能从其他地方下手。
玩家是很好的选择，这七个人是系统特地抓取进入副本的线索，为的就是用名字给他们做提示。
反正人已经进入副本，黑雾就算有异议，要再踢出去反而可疑。
【是…】系统承认：【我特地选择的这七个人，他们是我在有限的条件里唯一能做出的提示。】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多出来的丁洵对不上蒲字，和葵字也难以有联系，他是怎么被抓取进来的？”时尽折问。
“人名是蒲葵？”白为霜突然开口问，“这是你们本次副本里的重要人物？”
时尽折：“嗯，她是重点人物，两个字都是草字头。”
“蒲葵…丁洵…”
白为霜念出这两个名字，点点手指，“如果将葵字去艹，丁洵只取姓氏，这两个字可以组成风水学上的一个词，叫癸山丁向。”
时尽折听她这样一说，隐约也有了点印象。
“癸山丁向邪气重，如果是房屋布局则阳气少，阴气重，很容易看到不好的东西，房子一定有很大的问题，这种布局不仅活人用的少，死人用的也少，丁癸都属阴，除非是特定属性的人，否则其他人压不住这个风水，若是五行再有问题，则直接影响家族兴旺，容易绝后。”白为霜说完瞧时尽折一眼，“学艺不精啊你。”
“我们很后面才知道她的名字是葵。”时尽折试图为自己留点面子，“主要那时候线索排查的差不多，一时没想到，再说我的专业对口也不是算命…”
“行行。”白为霜让系统接着说。
【…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不是都清楚了吗。】
蒲葵和房子两个线索都分析完了还问它干什么。
纯白空间里一下安静，系统不知道现在该何去何从，看这情形，它回来还不如去流浪，主系统都没了，它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你们打算怎么对我？】
舍赫：“你想怎么样？”
它很没有自知之明道：【留条活命行不行，我不想被格式化…】
“你们觉得呢？”舍赫去问其他两人。
“降级吧。”时尽折说，“现在有新的分系统【统筹】和【协调】代替你曾经的工作，念你这次帮了大忙，从【监管】降级为【辅助顾问】吧。”
系统沉默好一会儿，答应了。
降级总比直接消失好。
时尽折给它附加上一大串限制，旧的权限被收回，新的权限到手里，系统发现它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舍赫…
合着辅助顾问是私人管家的意思，是方便把它放舍赫眼皮子底下看着。
……算了。
也行。
系统很快就看开了，反正被她威胁习惯了，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