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程实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当自己不够聪明去解决某个问题时,不妨把问题交给聪明人去研究,正如此刻,如果韦牧知道了【源初】的事情,他会不会像当初靠近【痴愚】那样去靠近【源初】呢?
大概率会,因为他像是那种“勇攀高峰”的人。
于是程实眼珠一转,笑着看向木偶,准备友善且主动的向对方透露一点东西。
只不过在透露之前,他得确认入局的韦牧是本人,而不是什么替人开口的提线木偶。
所以他敲了敲桌子,笑道:
“我很欣赏你,正如欣赏我当下所扮演的这位织命师一样,你有资格留在这里听一些玩家们听不到的东西,但这件事有个前提。
一具提线木偶......是上不了桌的。”
木偶听了这话一愣,低头沉吟片刻,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在桌面上站起,再次微微躬身,语气郑重道:
“各位大人,如果你们介意我的躯体,那我不得不向各位坦白。
这具木偶并非是我的傀儡,而正是......
我的本体。”
“?”
最先皱起眉头的不是程实,而是阿夫洛斯,祂虽然没在对方身上察觉到谎言的气息,但是祂同样没在对方身上察觉到其他情感气息!
这不是一件怪事,木偶身上本就不应该有类似生命体的气息,可当韦牧说这个木偶就是他时,这事儿就开始怪起来了。
“你把自己炼成了傀儡!?”
程实微微有些错愕,倒是没那么震惊,毕竟这事儿他见得也多,无论是阿多斯还是可塔罗,亦或是瞎子的傀儡师亲戚安静,都是此道高手。
说起来,前两个还是扎因吉尔的学生,所以这个世界太小了,兜兜转转到处都是造物炼金学系的痕迹。
“不错,我曾深研过一段时间傀儡术,后来又改善技法,融合了造物炼金与机械工造,为自己打造了这样一具躯体。”
“可我听说你是有一具肉体的。”胡璇皱眉问道。
当问出这个问题后,韦牧便知道在面前的三个令使中,如果要找一个突破口,那这位永恒之日大概是最好套话的那个。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动心思的时机,木偶点点头,转向胡璇道:
“不错,我确实拥有一具肉体,但那也是我的傀儡,并且是不承载本体意识的傀儡。
我将自我置于险地,将真正的傀儡藏于最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如果有人费尽心思找到了那个‘我’,谁会相信在如此难找的地方藏着的会不是本人呢?
这是最安全的自我保护方法,当然,在离开了多尔哥德后,或许我还会更换我的形象。
可如果我能获得一张露台晚宴的入场券,我想,为了对号入座,我愿意为各位大人保留我最喜欢的木偶躯壳。
您,觉得如何?”
如何?
呵,果然,这个游戏里最强的那些玩家,都是天生的骗子。
程实哼笑一声,看向了阿夫洛斯,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显然他的态度已经同意了。
阿夫洛斯笑了笑没拒绝,祂觉得对面的韦牧配得上所谓的登神之路第一名,并且祂也觉得对方可能是除了祂的兄弟愚戏之外,第二个能让祂接触到这个时代的窗口。
于是阿夫洛斯真的给了韦牧一张入场券,那是一枚多尔哥德的银币。
“将银币投入酒中,你自然可以再来到这里。”
木偶捡起桌面上的硬币,鞠躬致谢,而后将银币吞入嘴中。
程实见一切搞定,将这位【痴愚】选手拉上了船,终于开始向对方透露【源初】的存在。
他没敢说太多,只是点破了【源初】的神名,并告诉韦牧【痴愚】的权柄遗失跟【*祂】有关,而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木偶的下巴再次掉在了桌上。
“【源......初】”
他动心了。
程实一眼就看出,哪怕是没有什么表情可言的木偶都动心了,这种感觉像是瞎子第一次占卜【源初】时透露出的那种淡淡的疯感,虽然还很微小,但你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就会给你整个大活。
“鉴于你是后来者,我得提醒你,最好离【*祂】远点。
好了,我的兄弟,不相关的事情已经讨论的够多了,现在来说说你的想法吧。
你把那位渎神者送过来,又想干些什么?”
终于到正题了,说实话,程实从韦牧这里捞点消息纯属是打草搂兔子,意外之喜,他来这里的目的还是为了处理那位疯狂的大学者和企图与其融合的0221。
“他们会死吗?”
“不会,至少在歌莉丝温暖的怀抱里,他们睡的像婴儿一样安详。”
“......”
程实眼角微抽,心想歌莉丝的怀抱可跟温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嗯,我起初确实有个想法。
我想既然扎因吉尔都能通过降临在0221体内,去窃取他的玩家身份,那本就是【诞育】与【污堕】的你,未尝不能如法炮制,成为玩家,离开这里。
但是胡璇告诉我,虔诚的你一定不可能与这种罪大恶极的渎神者融合,所以此事也就作罢。”
听到这里,阿夫洛斯整个人一呆,神色僵硬的转头看向了胡璇。
胡璇一脸认真的抬起头,那虔诚的表情分明在问:我说的不对吗?
“......对。”
阿夫洛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点了点头。
身为一个囚犯,如若能暂时离开这座牢笼,些许亵渎......造成的罪责也不是不能绕过歌莉丝让阿夫洛斯承受。
但是祂好不容易才通过胡璇与自己的恩主【诞育】取得了一些联系,如果此时又在永恒之日面前上演一场渎神的戏码,谁知道这位“小妹妹”回去之后会跟母亲带什么话。
所以阿夫洛斯苦笑着放弃了这个打算,祂狂野的灌尽一杯酒水示意程实继续。
祂知道,如果程实只有这一个不能完成的想法,那必定不可能在此停留这么久。
程实确实还有想法,而这个想法或许对某些人来说,有些......不太人道。
“咳咳,当然,我还有个思路。
阿夫洛斯,不知道你对当老板有没有兴趣啊?”
“?”阿夫洛斯又是一愣,“什么老板?”
“牛马的老板。
打工仔我都给你找好了,就是那位高挂在教会天花板的扎因吉尔。
我琢磨着,让大学者这种知识人才给你,咳咳,给咱们打黑工,机会也挺难得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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