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
“不错,就是打工。”
程实详细的将扎因吉尔其人以及对方在理质之塔的种种行为介绍了一遍,同时还把他为什么会和对方对上的起因解释了个清楚,而后他轻敲桌面,斟酌字句边想边说道:
“信仰融合的大潮已无可阻止,我大概能猜到一点【真理】的想法,但是诚如【痴愚】所说,这大概率就是一场愚行。
可问题是,哪怕这是一场愚行,我们也只能先踏浪而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大浪潮头上看到更远的风景,才能以此去判断真神之下的我们,到底是该拥抱愚行,还是远离这愚行。
不然,在时代狂奔向前的时候只知龟缩于风浪之下,只会让我们更加脱离时代。
当然,阿夫洛斯你可以选择后者,毕竟你已经脱离时代了。”
“......”
“但如果你想跟上时代,想在【虚无】的时代里做些什么,那么,扎因吉尔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个人虽然疯癫,可他善于研究,就算走的路是歪门邪道,哦不,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不同寻常,但你的路也不同寻常,不是吗?
他的实验需要【诞育】和【污堕】,而你同时拥有这两种信仰,这就意味着在这里,在你的主场多尔哥德,你可以提供给这位大学者他想要的一切东西。
甚至于你的位格远超那些伪神,神力不是假的,这可以让大学者将他这几百年来的研究经验重新运作于你的神力之上,搭建一个更高层次的平台,去探索......对立信仰融合的可能性。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在【虚无】的时代,对立信仰完全能够融合。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既无需过度扰乱现实去冒险靠近【虚无】,又能成你所愿寻找两个恩主意志的平衡点,顺便还可以让这位渎神者狠狠的出卖脑力和劳力为他所做下的亵渎之举赎罪!
如此一来,穷苦的研究人员吃上了细糠,无法在现世找寻信仰平衡的你有了新的实验方向,而我,只需在这场实验中收获一些有关实验的灵感和记录......不,甚至都无需给我。”
程实一拍桌子,指向了韦牧,笑容灿烂道:
“给他,给这位鄙夷过自己恩主的智者,让他将从大学者庞杂的实验数据中‘蒸馏’出适合非神体质的神性拼合方法,如果此时能成,那我们将亲手揭开一张崭新的时代大幕。”
阿夫洛斯意动了,程实所说的方法对祂来说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但祂并未第一时间同意而是皱眉狐疑道:
“我的兄弟,你又在骗我,对吗?
你只是失去了记忆和力量,并非失去了位格,为何还要从这些研究里找出一套适合非神体质的神性拼合方法?
莫非......你的身份......”
“不错!”程实心底咯噔一声,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直接打断了阿夫洛斯的话,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的狡辩道,“正是我的身份让我再次从祂的嘴中得知了一些不太好的预言,所以才开始关注这些事情。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欲为【虚无】在时代倾覆之前尽可能留下足够多的后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存在】时代结束之时寰宇重塑了存在,那是否意味着【虚无】时代结束之时,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当然,在你的眼里,这场虚无或许标志着下一个时代的开启,可是,在我玩家身份的恩主......【命运】眼中,那场时代结束后的虚无,很有可能并不是诸神所想的【虚无】。
在前路未明之前,我无法透露太多,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痴愚】丢掉权柄大概率跟即将到来的那场虚无有关。
想想看,连一位真神都失去了自己的权柄,那身为从神的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我没有经历过时代的重置,所以对即将到来的未来持谨慎态度。
因此,我并不是在为当下的自己布局,而是在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末路布局。”
“......”
这一番话足够震撼,尽管程实说的不那么清楚明白,但其中透露出有关时代落幕的信息还是让阿夫洛斯陷入了沉思。
祂可以不在乎愚戏的推测,但是祂不能不重视一位时代主宰的预言。
当然,也只是重视一下如何在那场连时代主宰【命运】都顾忌的虚无中少受波及罢了,因为在阿夫洛斯的眼里,无论那场虚无多么恐怖,下一个时代一定会开启,毕竟祂已经亲身经历了几次重置,祂坚定的认为【源初】的出现会让一切意外都重新走向正轨。
但其他两人就没有阿夫洛斯那么淡定了,哪怕是智慧卓绝的韦牧,在听到愚戏大人的长篇大论后,下巴就再没合上过。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这场游戏里不只凡人是玩家,这些令使看上去居然也是玩家。
他无比庆幸用之前的主动换来了这次聆听的机会,而刚刚所听到的一切,大概是他在玩家圈子里,一辈子也听不到的隐秘。
时代......到底什么是时代?
如果【存在】和【虚无】都有时代,那是否意味着其他命途都有对应的时代?
韦牧开始快速串联脑中有关“时代”印象的记忆,并结合听到的内容逐渐解构其中的信息,没多久,他便在无数认知冲突的历史中找到了灵感,发现原来时代和纪元竟然是相依相存的一对概念。
原来如此!原来在纪元之外,还有时代的存在。
可是,为什么【存在】与【虚无】没有对应的纪元呢?
韦牧的疑惑太多了,他对这些“神明知识”的渴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反观胡璇,她只是紧皱眉头,在思索程实的这番话到底是在撒谎还是确有此事,她不好现在就当场发问,只能默默记下,等待着程老师的课后小讲堂。
于是,在程实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话后,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阿夫洛斯思索了许久,怎么想都觉得程实的方案对自己来说毫无风险,索性就点了点头应道:
“你果然总能带给我惊喜,我的兄弟。
这听起来确实能为我带来一些新的乐趣,至少可以在这不缺时间的多尔哥德为我打发一些时间。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为这里的实验抱有太多期待,就算那位大学者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聪明找到了方法,就算新的时代能够信仰融合,可别忘了,信仰之事终究是祂们说了算的。
在没有祂们同意的情况下,融合根本无从谈起。”
“这个简单。”程实打了个响指,看向阿夫洛斯和胡璇,笑的意味深长,“祂们不同意,那就让祂们同意。
【污堕】从不拒绝,无需刻意劝说。
而你们的恩主【诞育】,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为你,我的兄弟,去游说一番,当然前提是你们二位有办法让我觐见到祂。
我觉得这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个亏本的买卖,如何?”
“!!!”
“你要觐见我主?程实,你认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