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荆浩抽掉脖间领带,单手解开扣子,朝着落地窗走过去,低头笑了笑,“曼敏,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我会再留你到公司?不过这件事如果你办的不错,也是可以谈条件,这往后吗……”往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曼敏抱着电话,娇柔声音传出,“高总,你是不是……嫌我…脏?”狐狸眼往浴室门看去,门口散落几件男士衣物和女士高跟鞋混杂在一起,有些凌乱,又透露出女人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高荆浩说,“曼敏,这件事是你自己的选择,至于脏不脏,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他对她没那个想法。
男人一贯这样冷情,分明刚在一起时他还能笑上一笑,逗弄一下她。分手后,就跟陌生人似的,就好像这段恋情里只有女人动了感情。曼敏或多或少知道高荆浩的脾性,也知道他有多少个分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但他好像都不屑一顾。也知道,一旦和高荆浩有过一段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爱上他的……就像,上次那个来公司闹事儿的女人,听人传那个姑娘是公司老董的外甥女,上流社会女人尚且如此,她亦为高荆浩偏执。但…她心里隐约不甘心就这样放手,更不甘心输给一个小姑娘。
曼敏愣了愣,选择了以退为进,“高总,我会听你的,等这次事情办妥。我就离开公司。”
“嗯。”高荆浩利落挂断电话。
很快,到了大年初三。
老宅每到晚上七点半左右,四面八方都会放烟花,一直持续到十点。
到了晚上,平常找老爷子下棋的棋友也来串门,几个人在客厅里说话。
很快,时间到了十一点多。
老宅四下归于安静,帮佣收拾好碗碟将客厅的门窗关好,转身就去了一楼房间休息。
唐棠拿着手表,看了又看,心里激动的睡不着。
她点开屏幕,翻看手机通讯录,发现高荆浩把自己的电话设置了‘第一紧急联系人’
她给他的备注是:G
她忽然好奇,高荆浩给她的备注是什么?难不成也是唐小兔?
她记得,上次偶然看到他微信的时候,他给自己的备注就是‘唐小兔’。
想了一会儿,她肚子忽然一阵抽痛,白皙脸蛋揪住,唐棠赶忙起身连鞋子都忘穿了,跑去卫生间。
唐棠换上卫生用品,舒了口气,原来是生理期。
她冲了马桶,走到窗户边上。
准备拿张湿纸巾擦手,余光偶然扫过窗户外头。
屋外月光通亮,她看的愣神,便靠近看了一会儿。可下一刻,对面花园里传来一个声音。
咔嚓!一声,像是陶罐被打破的声音。
就看到,花园的吊椅左右晃荡,里面似乎还有人,她吓了一跳!但由于视线昏暗看不清楚那人在吊椅上做什么。
但,屋外月色明亮,她凑近又看了两眼,就看到两条白花花的腿,还有一个男人。二人以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饶是再不经事唐棠也看出来了,那两个人脱光衣服在做.爱。
小姑娘惊得不行!忙转过身来,离开卫生间。
这一夜,小姑娘睡的不太安稳,可能跟生理期有关。再加上昨天晚上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晚上一直做噩梦,梦里全是一身是血披头散发的女人的画面。
这个噩梦持续很久,直到大年初六那天。
夜半,唐棠从后院回前厅,途中再一次经过了那个花园。
不出意外,吊椅那里又传来了连续不断的娇喘低吼,羞得小姑娘垂头就要离开。
但又怕被发现,她躲在旁边的草垛里。
声音也没有很久,小姑娘捂着耳朵,就见吊椅上下来一个男人,男人正在系着裤腰带。
嘴里咬着烟,一脸解欲的舒畅。
躺在椅子的女人伸手抓住吊椅旁的一条丝带,慢慢起身,细白小臂上赫然红色勒痕,她将额前头发撩到耳后。
下一刻男人走过来,直接抱着女人,像是事后调情,“宝贝儿,今天真乖明儿继续来!”
唐棠瞪大眼睛,这声音像极了……高林竹。
可是,另一个女人是谁?她听高爷爷提起过,高林竹老婆早就没了,难不成他是在私会小蜜?
唐棠抬眸过去,就看到了曼敏。
女人一丝不挂坐在他腿上,还时不时用脚趾蹭蹭男人的裤腿,声音略微干哑,“二先生,你还不累吗?都连续几天了不歇歇?你不累我都要被你折磨的不行了!”
高林竹伸手握着女人小巧的下巴,点了点,“还说我,刚刚是谁一直缠着我?小东西!”
女人屁股动了动,像是故意蹭他。柔软无骨胳膊搭在他的身前,坏坏的解开胸前扣子,“二先生,你天天这样我都没精力上班了。”
“上班?上什么班,上……我…。”高林竹低声笑着开口。
手指软绵,每经过一处都引得男人喉底干涩,他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随后往下,到了光洁的锁骨往下绕过波纹蕾丝紧紧扣住,惹得女人敏感惊呼:“别!”
高林竹将她压在身下,又来了一次,吊椅左右晃荡不成样子。论谁也没想到,素日装得风光威严的二先生,也会放纵声色。
女人咬着唇瓣不敢发声唯恐引来其他人,但也懂得适时讨好迎合男人,说了无数次的暧昧声调弄了各种姿势。
唐棠捂着耳朵,躲在草垛子里,不知道到了多久,那边才歇等人走了,唐棠飞快跑回房间。
一抹白色身影很快闪过,唐棠躲着回了客厅,转身就上楼去。
楼道灯光间熄间灭,迎面却不小心撞见高荆浩。
小姑娘抬眸往上看时,就看到高荆浩浑身是血,紧接着家庭医生拿着急救箱从楼下往上赶。
高荆浩拉住小姑娘,对安医生说,“药都带了吗?”
安医生点头,一脸惊慌,“我先去看看老爷子情况!”
说着,安医生和助手一前一后上了四楼。
唐棠见高荆浩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哥哥,出什么事了?”
高荆浩扶正她,随即伸手揉了揉眼睛,“爷爷出事了,刚刚我经过他书房时听到里面有动静,担心出事。等我打开门就看到老爷子躺在地上嘴里吐着血,我去扶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人事不省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忙抬步朝着四楼去。
老爷子已经从书房转移到卧室,卧室里安医生给老爷子做了检查,后又安排给老爷子做了洗胃。
但还是耽误了,由于发现不及时,急性毒药渗入血液里,眼下人已经咽气。
安医生一脸沉痛,将白色的毯子盖在老爷子脸上。
不一会儿,卧室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泣声。阿如蹲在老爷子床前哭的撕心裂肺,安医生是老爷子的主治医生,这么多年了,高家一家老小大病小病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老爷子也看重他,时间久了安医生早就把老爷子当作自己家人看待。
救不回老爷子他心里比谁都难受,但更多的是自责与愧疚。
高荆浩拉着唐棠,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见众人脸上都挂着悲痛,高荆浩顿时慌了,三两步走过来,看着已经被盖上白布的老爷子,“安医生,老爷子吐血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安医生摘掉眼镜,抬手擦着眼角的泪,“高总,老爷子吐血是黑色的,初步判定应该是吃了喝了被细菌污染的食物。我已经派人把东西送去检验,半小时后就会有结果。”
下一刻,安医生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听,听着那边同事的检验结果汇报。
唐棠看着地上一大滩血,害怕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好像跟前段时间做的梦重合到了一起。
小姑娘忍不住呜咽,走到老爷子床前,一个劲儿的叫着:“爷爷,爷爷,我是唐棠,您这是怎么了?”
高荆浩垂下头,双手握拳,眼底的黑瞳颤了下,他偏头看着阿如问:“二叔他人呢?晚上还有哪些人进了老爷子房间?”
阿如抹了眼泪,站起身来走到高荆浩跟前,回答,“不知道,最近二先生总是半夜回老宅,今天晚上除了我头夜给老爷子送过一次药,期间我一直隔壁房,也没看到有人进老爷子办公室。”
“阿荆,检验出了结果。老爷子是酒水中毒导致的胃肠型食物中毒,送检物里除了桑叶酒成份还有另一种急性毒药基磷。这种这东西一旦误食,会让人在五分钟到二十四小时内身亡,很容易出现呕吐头晕乏力症状,后期如果不及时治疗,会伴随着吞咽困难甚至是呼吸困难。而且,这种东西和桑叶酒掺和在一起,倒也让人察觉不到味道,毕竟桑叶酒酸涩味道大,很容易就会掩盖它的气味。”
高荆浩蹙眉,“桑叶酒我也喝了,我怎么还好好的?”
这时,一旁的阿如也接了一句,“安医生,今天晚上老爷子给每个员工都发了桑叶酒,我也喝了,没什么事儿啊?”
其他人都没出事可偏偏老爷子喝的桑叶酒有问题,很难叫人不怀疑是有人故意给老爷子下毒。
安医生摇头,“那就是有人故意给老爷子下毒。”
很快,高荆浩打了报警电话,这件事立案。
但由于高荆浩是最先发现老爷子出事的人,被当作第一嫌疑人需要跟办案人员去一趟当地警察署。
一时间,整栋高家老宅上上下下的人都要面临着重调查。
正当一众人围在老爷子卧室外头时,高林竹才晃悠悠回来,一回来就听到这个噩耗。男人眼下带着黑眼圈一看就是一夜未眠,浑身都是烟酒气味,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
在知道老爷子出事,高林竹忙去了老爷子房间哭了一会儿。
事后,被儿子高天续扶出来,眼里带着一抹怨怒,抬手指着高荆浩就骂:“高荆浩!是不是你对你爷爷下毒的!昨晚上没一个人去老爷子书房,就你去了还刚好看到老爷子倒地,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高荆浩冷着脸,“二叔,你是疯了吧?我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你要再跟条疯狗一样胡说八道,我就告你诬蔑。”
高林竹往旁边碎了一口,“哼!虎毒还不识子呢,诬蔑?身为高家人你不会不知道,没有经过老爷子允许是不许进出他办公室的,而且你的卧室在五楼,老爷子在四楼,你半夜闲的没事儿…朝老爷子办公室干嘛?”
“二叔,凡事要讲证据,不能空口无凭。…医生检查出桑叶酒里有毒,我可记得,这桑叶酒是您从德国带回来的不会有错吧?还有,对自己亲人下手的事儿,你当年也没少干,需要我一件件再复述给你吗?”
高荆浩说完这句话,二叔明显脸色一僵,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再看向儿子高天续时。
高天续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爸,“爸!当年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男人明显心虚。
被呛了一句,高林竹就再也不敢回话,高天续还是心不死在后头问。被问的烦了,高林竹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那声音清脆急促,打得他直接偏过头去。高天续一脸震惊,双手握拳竟然一声不吭站在旁边,怯怯质问道,“爸,看来当年的事儿真的是你干的,我听说了微博上的那些传闻,说你对自己的兄弟下狠手,这件事,是真的吗?”
话此一出,安医生还有两名办案人员都齐刷刷看向高林竹。
高林竹一手插兜,面色极为难看,却也只能极力掩饰过去,“胡说八道些什么!”
转而,高林竹就要走,可没走出去两步,就被办案人员喊住。
因为要做笔录和询问,整座高家老宅的人员都要接受调查,没有人能够例外。
事情调查了三天,最后警方依旧没有获取到有力证据。
但是,高家方面压力给到警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高老爷子秘密发丧。
这天,高荆浩刚从当地警厅做完笔录回来,就接到了老爷子秘书的电话。
他将外套丢在后车座,看了一眼坐在后车座的唐棠。
随即将门给关上,接听电话:“喂。”
谭秘书说,“高总,您现在快回老宅了吗?”
“嗯,刚出来,正准备回去,怎么了?”
“这个,二先生先你一步回了老宅,说要大肆操办老爷子的葬礼。但……老爷子生前一向不喜欢招摇,更不喜高家家事外露。我劝过二先生了,可他还是执意要操办。”
高荆浩低头,轻笑一下,“看来我这二叔是等不及了,老爷子刚走没七天,就搞这出。明晓得爷爷不喜欢娱乐媒体,还偏要这样。他是不是图着老爷子那座金山来着?”
谭秘书回答,“高总,实话说,今天二先生一直跟我打听,关于金银镇老爷子生前留下的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