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府。
“她要去南方?!”
“是,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明日一早出发。”
林霄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赤松绎气的好悬没将桌子掀了。
“好他个祁坤!明知道英儿马上要嫁于我为妻,还让她出征!枉我为他扳倒房家!现在给我来一招过河拆桥!!!”
男人的愤怒冲上天灵盖,此事放在谁身上都是气恼的,原以为扫平障碍便可十拿九稳,却不曾想再起风云,他们两人之间的阻碍还是多到数不清。
男人愤慨起身当即朝着门外走去,赤松洛风问道:“你要去哪?”
“去找祁坤!”
“绎哥哥!你别冲动!”
就在男人即将跨出赤松府时,刚巧遇上前来禀报的安吉,她走到主上面前屈膝行礼道:“主上!”
男人疑惑神情盯着安吉,好似在问:“你为何出现在这?”
安吉并未犹豫,当即说道:“皇子妃让我来告知您她即将要出征的消息。”
赤松洛风无奈回应:“绎哥哥已经知道了...”
安吉一愣,她显然没有料到:“皇子妃让奴婢来告知主上,先有国,才有家,她作为天朝郡主,有责任保护天朝子民,待她德胜归来,会在百姓的拥护中与您成婚。”
贝齿被男人咬的吱吱作响,显然这个回答还不是那么吸引人,只不过他别无选择。
叶懋英的性格与赤松绎很像,只要是他们决定的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就像是他们与赤松阳对战时,即便是知道有可能会粉身碎骨,她也没有当一个逃兵,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依靠着男人。
“主上,她不是寻常女子,您从来都是知道的。”
安吉的话让赤松绎恍然大悟。
是啊,她的身上从来都不曾看到弱小二字,自打她披甲上阵的那一刻就注定她这辈子的不平凡,是任谁也比不过的坚韧。
她用实力证明了即便是女子也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功勋,不要因为她是女子就一定要乖乖的在家等待郎君来娶,不是因为她是女子就必须成为端庄沉稳的大家闺秀,这些不是她,也更不会成为她的枷锁。
“好,我同她一道去。”
安吉没说话,她知道这两位主子,她谁也拦不住,干脆不要白费口舌罢了。
赤松绎来到郡主府,叶懋英正在长案前写着什么。
“这是什么?”
赤松绎看着纸上的落款,以及她正要盖下去的印章,叶懋英淡然道:“一个调令而已,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印章,将调令交给安吉后站起身,眼前的男人让她生出一丝不舍,放着这样完美的男人不要,竟然去打仗,怕是谁也难舍难分吧?
“我同你一道去南边。”
女孩惊奇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也要去?”
男人颔首,轻轻捧起女孩的小手,眸底深情险些溢出:“我不能放任你离我那么远,与一群男人生活在一起,我会吃醋的...”
女孩被逗笑:“这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男人不解:“那我应该说什么?你要是敢走,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哈哈。”女孩止不住的笑意回荡在房间里,她又何尝舍得呢?不过是强忍罢了。
“好,不过这次换你听我的,你要乖乖待在船舱里,不要叫任何人看到你的脸,好吗?”
男人微蹙眉,认真思索,须臾打趣道:“若是有人靠近我,我就用冰针击穿他的头骨!让我成为他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女孩无奈,但忍不住想笑:“哈哈,好!如果有人不长眼的话,我也保不住他。”
叶懋英并未拒绝男人的提议,因着她坚持要面对赤松阳时,赤松绎也并未继续坚持,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尊重。
夜里,叶懋英早早入睡,为了明早的出征准备好精神,皎洁的月光透过薄纱落在男人精致流畅的下颚线上,他还是这般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总是喜欢守在她的床前,安静看着她入睡。
砰,砰砰——
微弱的叩门声唤回男人思绪,他依依不舍起身,来到门口,只见白夫人正站在这里,站在月光下,搭配上她一副暗红色的眸子,显得更外凄美。
男人轻手轻脚来到白夫人面前:“夫人有什么事吗?”
白夫人抿了抿唇,好似难以启齿,但她必须要说:“皇帝让你即刻出发,回到北寒,举行登基大典。”
这个消息对于赤松绎来说无疑是一种震撼,男人剑眉紧蹙,下意识问出:“可否等这边的事结束?”
白夫人摇摇头:“天朝的事一时半会还无法摆平,而北寒皇室气数将尽,就在这个月!若是你不能在新月之前赶回去,北寒将不复存在,万千血族将不受控制,屠杀整个天下,天朝也不例外。”
这个消息对于赤松绎来说打击巨大:“可我刚刚才与英儿说好,要同她一道去南方的,我不能食言。”
白夫人对此表示深深的遗憾:“我相信皇子妃是大义之人。”
是啊,叶懋英为了大义推迟了两人的婚事,而赤松绎终究也要为了大义,放弃陪同她前往战场。
男人最终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抬眸看向逐渐圆润的月亮,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次日一早,郡主府里早早便热闹起来,大家都在为了郡主离京而做准备,尤其是福泽,她恨不能将这个府邸都给郡主带上:“这些都是换洗衣物,小心别弄脏了。”
“这个不是这箱子里的东西,放到旁边的箱子里。”
“这些还不够,再让厨房多做些来。”
“海上没有水源,多准备些水壶来,以便在岸上时可以打水。”
... ...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院子里的动静也吵醒了郡主。
她迷迷糊糊起身,打开房门便看到福泽忙碌的身影:“天还没亮呢,你在做什么?”
听到主子的声音,福泽连忙走了过来:“奴婢吵醒您了吗?”
女孩摆摆手,无力道:“无妨。”
“这些都是要带走的,奴婢已经让人装车,您起来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看着满院子的箱子,叶懋英满脑袋雾水:“都要带走吗?”
福泽颔首:“这些都是寻常用的物件,海上不比京中,什么都要备上,免得到时候缺东少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