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擦脸的手不由得一顿。
听到糖葫芦的话,罹的第一反应是她以后连温泉都泡不了,只能洗冷水澡了?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快忘了这身体里还有个小东西了。
罹只是愣了一刹便调整好了情绪,“这不是还有三年嘛,又不是就三天了。”
“主人!”糖葫芦怒吼了一声,“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吗!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主人你就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吗!”
从它意识清醒过来认了主后,这主人就没有一天不是在糟蹋自己身体的,给它一种活着挺好,死了也无所谓的心态,活不活对她来说好像根本就不重要。
罹眨了眨眼,看着识海里生气的小光团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可惜她的眼睛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根本无暇逗它。
“放心,三年时间我一定会找到切断我们联系的方法,让你好好地活着。”
糖葫芦愣了一瞬,复又炸了毛,狠狠地朝罹的的识海撞去,“我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笨蛋主人!糖葫芦不理你了。”
它气的是这个吗,它气的是这个傻子不拿自己命当命啊,都快死了还操心它干嘛啊,呜呜呜笨蛋主人。
“真不理我了?我还需要你指引我到门口呢。”
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血流得我都不敢用神识视物了。”
她现在的灵力储备虽是够这个距离的视物了,但调动灵力又担心丹田里那只虫子出什么幺蛾子。
罹还挺怕自己失血过多晕过去的,她现在只披了件外袍,若是现在昏迷过去,被人发现了怪丢人的。
“这两天主人你有事就唤我,先别使用灵力了。”糖葫芦轻哼了声,乖乖指引着罹朝门口走去。
罹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便传来了春梅的应和声。
在春梅准备推门进来的时候,罹开口给她打了个预防针,“我没什么大事,所以不要激动不要尖叫不要哭,行吗?”
这话听着就不像是好事。
卫十六和春梅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品出了丝慌乱。
两人赶忙推门进去,看着屋内正泣血的某人,心都要被吓停了,今天真的是把这一年的吓都攒齐了。
春梅着急忙慌的去叫太医,卫十六掏出银针就要给她把脉止血。
“收起来,这里是皇宫别暴露了身份。”罹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可是你的眼睛……”
“没事,问题不大。”
都流血了还问题不大,那要怎样问题才算大啊!卫十六急得原地直转圈,小公主不配合他也没法给她扎针止血,眼下只能奢求太医那边快点过来了。
听到九公主又流血了,太医院空闲的几位太医都哗啦啦的朝月庭殿赶来,看到罹的时候纷纷吓得倒吸了口凉气,又是把脉又是扎针,好一番折腾后才将血给抑制住了。
平太医几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让春梅送他们出去。
“你这是怎么了?”卫十六拉了把椅子在罹的床边坐下,势必要问个清楚。
“我说上火了你信吗?”罹不适地调着眼前的纱布,她真的很想说她没瞎。
“你觉得我很傻?”卫十六反问道。
罹摇了摇头,“没有,就觉得你不太聪明。”
卫十六:......
“不想说就算了,但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出事了不然还得连累我受罚。”
卫十六轻哼了声,也知从罹这套不出什么话,果断放弃。反正那小丫鬟会问太医,他等下去问她好了。
春梅拿着药回来,卫十六迫不及待地抓着她往后院跑去,“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太医也不知道是为何,只是说公主的身体状况更不好了。”春梅摇了摇头,却忍着没哭出来。
卫十六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公主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先去将情况告知将军,或许主子他会有办法。”
“嗯!”她一定会把公主身体养好的,一定!
接连被罹吓到的两人,似是达成了某个决定,无论罹在做什么都至少要有一个人看着,就连如厕春梅都得蹲在门口,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让人给跑了。
是夜。
被盯了一整日,终于得到片刻自由的罹才松下一口气,脑海中就传来了糖葫芦的提示声:“主人,有人来了。”
罹刚脱到一半的外袍又无奈地披上,“谁?”
回答她的是一阵有节奏的窗棂敲击声。
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某个人,试探性地问道:“小将军?”
窗边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糖葫芦,你帮我看着点路。”罹和糖葫芦说了一句,起身摸索着来到窗边。
於洵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便是那双蒙着白纱的眼睛。
白纱轻薄而柔和,宛如天边最纯净的云彩,轻轻覆盖在她晶莹的眼眸上。透过这层白纱,她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深邃而神秘,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於洵的脑中莫名浮现起“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想法。
“你的眼睛?”於洵低声询问,心底涌起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
他白日里就收到了卫十六递来的消息,但他没有放在心上,以为这人有在演着哪出戏,后面也就忙忘了。刚刚被卫一提了下醒,才想起来这件事,过来也只是想问问有没有哪里需要他配合的。从始至终他都没信这人是真的受伤。
“有些视物不清,过几天就好了。”罹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将军有事要吩咐?”
这人暗处的势力不低啊,都能随意潜入皇宫了?
“没事,就是来看下你。”於洵不自在的蹭了下鼻尖。
“大晚上的来看我?”罹半靠在窗边姿态慵懒随意,“那将军要进来坐坐吗?”
“不...不用了!”瞥了一眼女子单薄的衣衫,於洵立马转过了头,“我要不还是让卫一进宫吧。”
话题转移得太快,罹差点没接住戏,愣了片刻后才回道:“不用了,我现在的情况有一个会点医术的暗卫更实用些。”
“嗯。”於洵没有反驳,“这两天江家会有所动作,我可能比较忙,你...你照顾好身体,有什么需要就让卫十六告诉我。”
“於小将军关心人咋还自己别扭起来了,真不进来坐坐?”罹轻笑着调侃,心底却不反感这种感觉。
“你!”若不是隔着窗棂,於洵真想敲一敲她的脑袋。
忍着想打人的躁意,於洵丢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小孩子家家的的早点休息,我走了。”
已经可以当人祖宗的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