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和他们约定的是十日,但第二日卫五就递来消息,说小公主浑身是伤被抬进了西王府。
邬皌听到罹浑身是伤,也顾不上其他,起身就要去西王府救人。
跟着卫五一起去西王府蹲墙角的魅影见他如此激动,连忙将人拦下,伸手就是一顿比划。
“你想说什么?”邬皌看了半天也没懂他的意思。
还是卫五率先明白了魅影想表达的意思,“邬副将,他应该是想说公主的伤是假的。”
“假的?”邬皌冷静了下来,“卫五,以你和公主以往的接触来看,这伤是假的可能性有几成?”
“呃,十成……”卫五尴尬地挠了挠头,公主都能吊打他们暗卫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邬皌:“……那你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顿。”
卫五:你也没给我说的机会啊。
“邬副将,您就不别操心了,公主很厉害。”
邬皌轻应了声,心里还是忍不住瞎想。
当天公主说有法子的时候,他咋就没想起来多问一嘴呢,要是那个西藩王真对小公主做了什么,就於洵现在那个满心满眼的样不得亲手撅了他家祖坟啊。
小公主实力再厉害,现在也是一个人行动,万一有个好歹没人照应……
於洵肯定得愧疚一辈子。别说於洵了,他都得愧疚一辈子。
接下来的日子,邬皌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卫五传来什么可怕的消息,好在罹没让他担心太久。
在罹入了西王府的第七日,邬皌收到了西王发兵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第一瞬间,邬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向卫五确认消息的准确性。
卫五连连点头,“还是西藩王亲自领的兵,现在应该已经到边境了。”
“太好了。”邬皌狠狠松了口气,“那公主呢?”
“邬小将在找我嘛?”邬皌的话音刚落,窗边就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那正是罹脚腕处灵动的铃铛声。
罹身穿一袭流光溢彩的西域舞裙,裙摆宽大,由无数片细密的金色亮片缝制而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着,仿佛金光闪烁的瀑布在空中流淌。舞裙上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她的腰间束着一条宽厚的金色腰带,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繁琐的西域头饰,为她更增添了几分西域女子的英气与妩媚 。
邬皌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点都不敢往罹的方向看,这服饰对于一个在乾武朝土生土长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暴露了点。卫五也一样,低垂着脑袋,生怕看到些不该看的。
而异域出身的魅影就没有这顾虑了,大大方方地夸了起来,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一个一个往外蹦,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他刚学的乾武话。
罹丢给他一个眼神,魅影立马闭上嘴,安静地站在一边。
“任务完成了,我还有点事,剩下的钱就先欠着等我有空了再去找你要。”
“等等等等!”见罹要走,邬皌连忙出声拦下,又不敢抬头去看,只能闭上眼睛。
“你们的石狮子都没能拦得住我,邬小将觉得自己可以办到?”罹挑了挑眉,再次感叹於洵交友的眼光真不错,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帮他探听消息是吧。
“不是,我没想拦夫人你。”邬皌连忙摆手,这边事情结束他也要回都城了也没理由拦着罹,更何况他嘴皮子比不上时遥珏的溜。
“那邬小将还有何事吩咐啊?”
“就是想耽误夫人一点儿时间。”邬皌犹犹豫豫地开口道:“我想请画师给夫人现在的样子画幅画,夫人要是觉得冒犯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罹不解地看着面前闭着眼睛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邬皌,“邬小将想看睁眼看就是,何必再请画师来走这一趟。”
“我不想看!”邬皌连忙回绝,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后连忙解释,“我没有不想看,不是,就是我没有说公主不好看的意思,我只是……”
邬皌纠结了半天,干脆破罐子破摔一骨碌全吐露了出来,“属下的一个朋友自从媳妇跑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属下想着给他多寄几张美人的画像,说不定他就能从难受的情绪里走出来了。”
邬皌这话就直接在点於某人了。
不过走出来是不可能走出来的,邬皌就是想让他更难受而已。毕竟这美人他就算只看了一眼,那也是亲眼所见,而於洵就只能对着画像望梅止渴了。
卫五低垂着头,艰难地忍着笑意,虽然这样可能对主子来说不太厚道,但他还是想说:邬副将,干得漂亮!
罹没想到他是这个想法,愣了一下后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於洵是真的很会交朋友。
逗於洵这事,罹是不可能不答应的,“魅影,去找个画师过来。”
魅影也觉得罹这幅模样不画下来很可惜,听到罹的吩咐连忙出门找画师去了,还要找最厉害的那种。
魅影找来的是个异域的画师,看到罹之后眼睛都跟着亮了几分,大夸特夸了一顿,拿起画笔咔咔咔就是一顿画。
罹配合着画师想要的角度不断摆着姿势,一个动作停留许久也没觉得有什么,画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画的美人,也不用邬皌吩咐,直接灵感大发连续画了好几张。
罹满意地看着手中的画像,一想到於洵拿到画后,会耳尖羞红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
“画得挺好的,麻烦邬小将带回都城了。”罹丢下这句话,就带着魅影离开了。
邬皌也不看画像画得如何,直接卷好收了起来,赶忙写信让卫五寄出去。
卫五只觉得拿着画册的那手在发烫,“邬副将你确定要这么干嘛,你可能会被主子打死。”
邬皌轻咳了两声,“我可是为了我们好。你想想啊,你主子以后若是从别处知道了我们看过小公主那副模样,还瞒着不告诉他,你说他会不会挖了我们的眼睛。”
卫五咽了口口水,越想越觉得这事是真有可能发生,也不废话了,这画必须加急送到主子手上。
反正衣服是小公主要穿的,画是邬副将要画的,就连这信也是邬副将写的,和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他刚刚一直低着头,啥也没看到,对,啥也没看到。卫五不断给自己洗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