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上这一场大雪,又刚好给了一个他们死亡的原因,谁能想的到大雪覆盖之下,又是什么样的丑陋呢?”
佑佑说这些话时,阎清辞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这让她不禁想到雪姬被贬下凡间的原因。
千年前,雪姬按照旧历布云施雪,然而她却与一凡人相恋。
仙子仙君与凡人相恋的事不是没有过,有的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差距,陪着对方安稳度过一世就作罢。
有的脑子发昏,与对方纠缠几生几世,最后被九重天召回处罚,要么受天雷之刑,要么被剥夺仙籍,贬为凡人。
然而雪姬却不一样,因为她是掌控人间冬季的上仙,在遇到那个凡人男子以后,竟然胆大的要用自身仙力为他逆天改命。
甚至滥用仙力造下杀孽,导致仙位不稳。
玉无双第一时间便察觉到有堕仙要诞生。
堕仙是不被世间所容纳的,天道会第一时间毁了他们。
在找到雪姬时,她眉心已经隐隐有了堕仙的标志。
玉无双大怒,封印了她一身仙力,将人丢到洗髓池里反省。
快要步入堕仙,这世间只有洗髓池能救她。
洗髓池里的水是天外天的天河水,至纯至善至清至美。
可以洗去所有污秽,同时进了洗髓池的人也会遭受噬心之痛,全身骨骼经脉血肉几乎都要被清洗一遍,如同再生。
雪姬的事还是被天道发现,但因为她是从洗髓池出来的,天道并没有抹杀她。
而是废除她一身仙力,贬入凡间,以后是人是仙,全凭她自己的造化。
就这样,九重天少了一位施雪的上仙,人间冬季的落雪任务,也交给了她身边的童子雪梦。
雪梦只是普通仙童,属于下仙,仙力也有限,只能给人间降下正常或者少量的雪。
郁州府这般大的雪,肯定不是雪梦一个小仙童能做到的。
所以阎清辞才会在九重天质疑,是有人帮了被贬入凡间的雪姬。
如今距离她被贬,已经是过了千年,轮回也有十世。
如果她想重新位列仙班,估计也差不多了,但谁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暗处帮她,再次犯下这么严重的杀孽!
“佑佑,你记得雪姬吗?”阎清辞长舒一口气。
她真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重复上演。
佑佑说道:“清辞姐姐也觉得是她做的吗?”
“你想起来了?”
佑佑点头:“从进郁南县我就感觉很不正常,这雪太大了,从听见关于这个庄子的传说,以及我现在亲眼看到的东西,很难不把这些跟她联想起来。”
“她被贬后,以及轮回都没有忘记之前的记忆,她还记得她喜欢的那个人,且每一世都能找到他,只是这一世出了问题,她动用了仙力和禁术,为对方招魂。”
阎清辞喃喃道:“对呀,天道亲自贬下凡间的人,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她呢?”
所有和雪姬同等仙位,以及比她厉害的上仙都有可能成为背后之人。
包括天帝玉无双。
佑佑说:“清辞姐姐,现在这些死灵已经被拘入地府,接下来就是找到雪姬,以及她想复活的男子,还有那个布下禁术的道士。”
“我看过了,这里只有死灵,并没有他们三人的踪迹,想来这地方应该是被废弃了,这些死灵也是被放弃的。”
先前抓到的第一个死灵也能证明这一点。
阎清辞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
她身为半神,处理一个被贬入凡间的仙子还是可以的。
但棘手的是,有人在背后帮她,一时半会也不容易找到她。
死灵被尽数拘进地府,阎清辞大手一挥,毁了这院子里的阵法和禁术。
院内的血红色渐渐散去,露出白蒙蒙的天空。
天空阴沉的厉害,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肩头,一看就知道还有大雪降落。
阎清辞抱着佑佑回到余林在的地方。
她将佑佑交给余林,并嘱咐道:“最近我会在郁州府待一段时间,我去找她,你照顾好自己,必要的时候召唤曹令就行了。”
佑佑环抱着余林的脖子,转头看着阎清辞:“嗯呢清辞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有事也跟我说哦。”
“她的执念太深了,只怕没那么容易。”
阎清辞道:“没事,她已经犯下这么大的错误,魂飞魄散是她唯一的结局。”
雪姬两度犯错,明显是执迷不悟,即便九重天放过她,天道也不会。
只不过现在天道没动静,全都是因为这场大雪还没停。
佑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清辞姐姐!”
阎清辞离开以后,佑佑同余林回了县衙。
在他们离开庄子没多久,原本宏伟巨大的庄子,顷刻间便成了一片废墟。
县衙内,对于钱征和钱循的到来,余粮夫妻也感觉到诧异。
毕竟当初他们走的匆忙,并没有想到钱家会是钱征亲自来。
当比余家还多的马车停在县衙门口时,灾民们瞬间躁动起来。
“这又是来赈灾吧?”
“这些人从哪来的?”
“看他们的打扮,跟余家不一样诶!”
“应该是朝廷来的吧?”
灾民们猜的对也不对。
钱征是收到妹妹钱微的消息,才有了赈灾的念头。
朝中局势不稳,宫里宫外的人都是如履薄冰。
此次郁州府雪灾,对于钱家来说是个顶好的机会。
“钱老爷,钱四爷你们怎么亲自过来了?”
余粮同钱家还是比较熟悉的,尤其是钱四爷钱循。
钱循笑着说道:“听管家说你们早就出发来了郁州府,我倒是不知道你们还有这本事?”
余粮摇摇头:“哪里是我们本事大,只不过晓得这天灾害人,灾情等不起啊。”
“说的没错,灾情等不起,灾民们也等不起,只不过这郁南县就只有这些灾民吗?还有的人呢?”
提到这,余粮等人脸上的笑容少了一些,换上的是更多的愁容。
余粮将郁南县的现状同钱家人一说,钱征瞬间怒了。
“县令跑了?好一个鱼肉百姓的狗官!吃着百姓的血汗,他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