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大致判断一个人是工作狂?
这类人的第一典型特征——长年在工作地点待的时间比家还长。所以去找他们,想不落空的话,应该蹲点工作地点——来自没有年则联系方式的冯嘉南经验之谈。
但他失策了。
帕昆特监狱只有两个大门。东门是车辆专用通行道,在门口需要通过极为复杂且严苛的身份核验,成功后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然后凭借专属身份牌才能搭乘电梯进入一口,然后再一次进行身份验证。而西门是行人专用,里面又划分成工作人员和外访者通道。
因为冯嘉南没有预约,核验不通过,他只能在东门时刻盯着出行车辆。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睛逐渐显露出疲态。这边进进出出的,距离又远,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眼睛太干涩了,他下意识地用手背轻轻揉搓了一下眼睛。
他打开了车内的小药盒,取出一瓶眼药水。手指轻轻拧开眼药水瓶盖,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抬起下巴,然后挤压瓶身,细碎的滴液顺着小孔滴落在眼球上,凉爽的触感令他微微一愣。接着,他慢慢地眨动眼睛,让药水均匀地分布开来。清凉感传遍整个眼眶,如同一缕微风拂过。
在眼药水的舒缓作用下,他终于感觉到眼睛仿佛沐浴在清泉之中。他准备再继续的时候,突然一辆车驶出东门。事发突然,他只能隐约看见那人的侧脸,很像年则。
他决定跟上去。车轮在热浪中轰鸣,溅起道路两侧的灰尘。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城市街道上,将道路染上一层灼热的金色。
年则的车在阳光下犹如一匹猎豹,灵动而迅猛。冯嘉南紧追不舍,一度拉近距离,但年则的车技高超,每一次转弯、变道都让他稍显狼狈。街道上的车流如同激流般汹涌,两辆车在其中穿行,时而犹如电影场景般紧张刺激。
车流汇聚成一片喧嚣的交响曲,街道两旁的建筑如高楼耸立的森林,时不时有行人穿越马路,与车辆交错而过。这个都市的中午,热浪升腾,让整个街区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氛围。
冯嘉南紧握方向盘,追逐着年则的车影。他已拼尽全力,但年则的车始终轻易地保持着微小的优势,让他感到触手可及,却永远抓不住。
啊哈,已经不用确认脸了,这辆车里明摆着是那个魔鬼。除了她...没人会这么疯,不上不下,就像玩游戏一样戏弄他。
突然,年则的车在一个路口红绿灯处停下。冯嘉南迅速刹车,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急停声。两车平行停在路口,车身间仅有几尺距离。
他不可思议地感叹竟然追上了?谢天谢地,第一次这么高兴遇到红灯。
环绕着车辆的嘈杂声中,冯嘉南喊出了年则的名字。没有回应。
红绿灯的倒计时数字快速的跳动着,另一边,年则的车窗缓缓的摇下。
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年则的车内,车身的黑色泛着微光,露出她冷峻的轮廓。
“找我什么事?”她戴着茶色圆形墨镜,镜框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能不能把墨镜摘了说话啊?不过冯嘉南没敢提,胳膊搭在车窗边,“就是十几秒了,怎么说得清?”每次她说的话,完全没有人道主义。
“那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年则的车窗开始升起。
“那我只能一直跟着你的了。你厌烦别人缠着你不是吗?”声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挑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魔鬼的坏脾气,他是看在眼里的。
年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冯嘉南。车内外弥漫着暑气,两人在路口形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冯嘉南紧张地握住方向盘。
交叉口的红绿灯变成绿色,周围车流重新启动。“跟上。” 窗户完全关闭,车子一声轻响,沿着绿灯的指引,轻盈而自如地离开了巨口。
他望着年则的车渐行渐远,心头涌上一股愣滞之感,随即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
年则找了个空旷的临时停车位停,然后听冯嘉南废话。
对,废话。
她在离开监狱时,保安就告诉她上午有人来找她。接着,年则就看到远处,冯嘉南在滴眼药水。
一开始就不打算搭理他的年则直接离开,不料他跟上去了。
眼睛还挺尖的。反正距离约定的时间还绰绰有余,来了兴趣的年则就这样逗他溜一圈。
即使没有红绿灯那里的搭话,年则最终都会停下来。毕竟这小子一直见她跟见鬼了一样,这次主动来找她,还以为是有多要紧的事。结果...就这...。无语,简直浪费她时间。
对情绪很敏感的冯嘉南也意识到年则过于无动于衷了。她是完全不在乎?...还是她早就知道了?
“谢谢提醒,我先走了。”年则转身要离开。
冯嘉南脱口而出:“慢着。你的态度呢,打算怎么选择?”下一秒他就后悔了,这句话太多管闲事了。
年则翻了一记白眼:“关你什么事。”
她才不管。本来就一堆事要处理,这么无关紧要的事,自己没空。那两个男人爱怎么battle怎么battle。
冯嘉南看着年则的背影,一股气堵在胸口。十几年过去了,这家伙真是一点没变。能不能收敛点,别一直这么居高临下。一个好脸色都不给,自己也没得罪她啊。
冯嘉南有些不满地上前,作势要挡住年则上车。年则秉承着能动手,绝不动嘴的原则,抬起左手就要扇他。
果然,暴击属性也没变,冯嘉南早有准备,抓住年则的手腕。下一秒,预判了他的预判的年则用右手给了他一巴掌。
脸火辣辣的,冯嘉南冷笑,“收收你的脾气吧,也就季书闻那个瞎子对你有滤镜。别整到最后连他,你也没了。”
年则嘲讽:“冯嘉南,你就这么喜欢当他的护花使者?嗯?”
她用力踹在冯嘉南的膝盖,让他半跪着。然后拽住他的头发警告:“那件事,你也是帮凶啊。”
“你难道记性这么差,都忘了?”
“差到现在独善其身,理直气壮地指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