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冥新君荒淫无度,大肆营建运河,奢侈无度。试问这样的人,如何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这究竟是黎民百姓的福还是祸?”
贤亲王言辞激烈;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春天总会来;叔父何不愿意多给新君一次机会?”清河始终认为他还是从前那个贤亲王。
一心只为百姓谋福利的贤亲王;他定不会弃百姓于不顾的。
“我以为,清河会认同叔父所做一切;我以为你始终与那些小女子是不一样的。是叔父错了,你也不过是妇人之仁。”贤亲王脸色骤变。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清河便就此别过,叔父今日所言,清河不会放在心上。”
清河既然改变不了叔父的想法,便由着他去。
毕竟,王叔也是那场战争的受害人。自己也无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的去谴责他的权力。
更无法劝说他放下仇恨;舍弃一切反抗的机会。
她能做的,便是不让自己加入其中。
“丫头,是叔父语气重了些,我们万事好商量,你再多留几日,陪陪叔父罢,叔父在这世上,可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贤亲王低声恳求道。
“叔父也看到了,方才那个小顺子就是北冥派来的,说明清河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范围之内。清河自请离去,也是不想连累二位叔父。”
清河为了能离开此处,特意将方才刺杀一事搬出来;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绝不会加入叔父北伐的队伍;更是为了保存他的一丝颜面。
他当真以为自己不知道,那所谓的小顺子,就是他们派来的么?
那群劫匪身上的弯刀,是北冥寒铁所铸不错。
可即便仿得再像,亦成不了真。且不说北冥从来不用弯刀,恰恰弯刀是靖州特有的器具。
便是那刀上所刻的螭吻图案,清河便笃定那些人正是叔父派去的。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祸水东引。
借此激起自己对沈意玄的怨恨,继而拉拢自己加入北伐的队伍。
她实在不愿继续参与其中,只想好好地替自己活一遍。
“丫头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叔父是真的想要好好同叙叙旧的。”见到她准备离开裴府,贤亲王眸子一冷。
“叔父,清河昨日酒喝多了,今日并不想喝酒。”清河若有所指道。
“裴行,把公主带下去。”贤亲王冷言道,一个小丫头,还能翻天不成。
既然她知道了自己心底的想法,便再也别想离开裴府。
“叔父,这是何意?”清河被裴行抓了起来。
她不明白,自己向来敬重的贤亲王,为何会翻脸不认人。
尽管自己说了不会告发他,他为何还要将自己囚禁起来。
“我们的清河丫头,长大了呢。”贤亲王从怀里取出一个折翼了的纸鸢,淡淡道。
只有被折了羽翼的纸鸢,才不会飞的很高,这样方可牢牢将她握住。
清河作为曾经的公主,只要她的归来,那些百姓定然不会听从自己的话。
那自己这些年所精心策划的一切,都付诸如流水,他又怎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清河声望颇高,若是她能为自己所用,是最好;可她偏偏不为自己所用。
既然无法一心为自己所用的之人,便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公主,请吧。”裴行将一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不紧不慢威胁她道。
清河无法动弹,她深知裴府人多,自己强行冒险与之搏斗,定是打不过他们的;只能任由裴行将自己拉去了厢房。
“我自己走。”清河只能对着裴行干瞪眼,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去吧,去厢房好好想想,想通了再来找叔父。”贤亲王还是给了清河最后一个机会。
清河被裴行提到了昨日自己住过的那个厢房里。
“公主,您也别怪我们,您就在此好生歇着罢。”裴行待她,仍旧是礼遇三分。
外面传来的一些锁门的声音,清河听的一清二楚;她还是不死心地晃了晃那扇门。
直到她费劲力气都打不开,清河这才像命运低了头。
“公主,您还是省省力气罢,这把锁,是在下特意找靖州最好的锁匠人打的。”
裴行无情讽刺着她,做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清河并没有理会裴行的冷嘲热讽。
过了许久,门外之人的早已离去。
她蜷坐在门后;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窒息。
清河仔细捋着近来所发生的一切。
虽然自己拒绝了王叔,在知道他的计划的情况之下,他并没有直接将自己灭口,只是选择将自己关在这里,想来还是念及他们之间的亲情的。
但,她不确定王叔对自己的容忍度有多高。
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亲情能够维持多久。在王叔再也无法容忍自己之前,她得想个法子,早日逃离此地。
两日后。
时间,稍纵即逝,而清河在此除了吃,便是睡。倒也不是她适应了这样的日子,而是她无力改变现状。
她想了许多逃离此处的法子,却无一可行。
一哭二闹的,并没有唤来他们的留意。本想同叔父谈判一番,到头来,却是连叔父的面都见不到。
这无疑是打击了她的信心。
这些天来,饶是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日接触到的人,便只有一日三餐时,那专门替自己送饭菜的小厮。
贤亲王生怕自己逃出去,在门外上了三道锁,每回来的人,也都不一样。
便是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下了死令,那些送饭菜的小厮,不得与自己说话,倘若与她搭了一句,便识趣的自行下去领罚。
他们只要与清河说一个字,便挨一板子。
这样的严令之下,那些小厮自然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别说清河像要拉拢那些小厮了,便是连搭话都搭不上。
她所在的房子,侧边本是有一方狭小的门,侧身可通一人。
叔父为了不让她打这门的主意,便连夜命人将那道小门堵了起来,更是在外面加固了一道铁门;只余下一个食盒大小的空间。
而每日清河的吃食与污秽之物,便是从那道小口子里进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