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过,偶有几片竹叶落下。那些竹叶准确落在利刃之上,发出尖锐而刺耳之声。
人多势众,又是带了兵器,必定来者不善。想来是被昨日那些人盯上了。
他仔细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情况未明,他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谢知韫冷静道:\"必定是来者不善,这里怕是被人盯上了。嬷嬷你带着主先走,我与陆大哥断后。\"
“是。”嬷嬷毫不犹豫地将人带到安全之地。
“你们小心些。”清河有预感,定是王叔知道自己在此,心里开始担心起来二人来。
“放心。”谢知韫给了清河一个坚定的眼神,让她们二人的安心。
“主,我们快走。”嬷嬷搀扶着清河,便往地下通道走去。
谢知韫掩护着她们二人;陆护院紧跟其后。
清河在嬷嬷的搀扶下,顺利走到了底下。
稍顷
人未到,几支箭便落在陆护院跟前。
五个身着黑袍,尽是北冥装扮的人,出现在长乐居院外。
陆护院生平便痛恨北冥蛮子;如今他们竟还敢到这里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今日他便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蛮子。
“别让人跑了。”黑衣人的头目撂下狠话。
那些人,一上来便是打算要取人性命一般。
那头目面部戴着豹纹的面具,除了露出双目,其样貌根本看不清楚。
陆护院见来人凶狠,趁他们还未见到谢知韫;便一把将他推到屋里。
区区几个蛮子,交由自己一人应付即可。嬷嬷不会武功,若只有她一人守在主子身边,是不安全的。
只有谢知韫跟在他们身边,自己才能安心对付这些蛮子。
陆护院见到他们安全时,才放下心来,随后与人搏斗起来。
他有些武艺傍身,打起人来,如行云流水一般;那些个北冥蛮子很快便被他解决了。
就在陆护院以为安全时。
院外又是来了些黑衣人,是北冥蛮子的同伴。
陆护院只得继续陷入新一轮的打斗中。
那黑衣人头子,知道功不如人,便毫不犹疑地用起了弓弩。
陆护院连忙躲闪。
一时间,长乐居里的陈设,随着众人的激烈打斗,而四处崩塌。
处于地道里的清河,听着外面的搏斗声,便也能推测出那场面的激烈。
“主,走吧,二位大哥武艺高强,定不会有事的。”嬷嬷拉住了刚想往回走的清河。
外面的打斗声从未停歇。
先出现的蛮子,已被他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陆护院已是摸不清对方还有多少人。饶是自武功再高,也经不住长久之战。
陆护院手上的剑,早已是一片血迹模糊,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手上沾的谁的血。
那个面带豹纹面具之人,忽然腾空跃到高台之上。执手里的弓弩,缓缓对准陆护院的胸膛。
在他的手停住时。
陆护院眼神锐利,亦瞧见了那蛮子头目手上的弓弩正在瞄准自己。
他断不能如那蛮子所愿,一箭把自己打死。
陆护眼仅仅与那人对视了几秒,便蓄力跃到那人跟前,以手中剑柄一把挑掉那人手上的弓弩。
他倒想要看看这蛮子丑恶的嘴脸,并顺势将那人脸上的面具击破。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在他手上的武器没了后,便迅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用力刺在陆护院的身上。
嘴里放下狠话:“去死吧。”
看到头目的真容,陆护院瞳孔一张;他实在不敢相信。
他认识那个人;是贤亲王身边的裴行。
在陆护院怔住时,裴行一声令下:“把他给我杀了。”
那一刻,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陆护院只是笑道:“呵,贤亲王当真是负了大家的期望。”
不用多想便知道。他们,是贤亲王派过来的。
陆护院曾奉贤亲王为自己心里的偶像;也曾处处维护贤亲王。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他手下。
清河担心陆护院的安全,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形;刚想出声。
不想却被谢知韫用手捂住:“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出去。”
或许是了解清河,陆护院拼尽全力,将那些团团围住自己的人,暂时击退。
此人瞧见了自己的容颜,裴行并不打算放过他;随即夺过一旁守卫的长剑,径直朝陆护院头上砍去。
裴行下了狠手,想要除掉此人。
陆护院见状,只能抬起手,用剑抵挡。也正是他双手出动,给了裴行机会。
很快,陆护院被裴行一脚踹到房门口;惯性使然,他重重坠落地上。
这一摔,让陆护院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细碎;忍不住狂吐鲜血。
心里明白,今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眼瞧,那些人正缓缓朝自己逼近。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主子的踪迹,只得强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来;将身后的门口堵住。
裴行带头,上前给了陆护院一刀,咬牙切齿问:“沐清河在哪?”
“草民不知。”陆护院负隃抵抗。
从前不知贤亲王的真面目,只觉得是公主对他的误解。如今他也是体会过贤亲王的狠厉了,
他们也休想从自己口中撬出一个字。
裴行见他是油盐不进,立马在他身上补了几刀:“那你就去死。”
陆护院顽强抵抗,拿起手中剑四处挥舞着。就像疯了一般朝他们砍去。
将那些人击退后,陆护院睁眼怒目:“谁敢过来。”
“上箭。”裴行轻轻抬手道。
陆护院就是要跟他们死磕到底。
到底是肉做的,便是刀枪不入,也遭不住那箭雨的。
很快,陆护院身上已是布满无数支箭羽;惨不忍睹。
在最后一刻,他始终站直了身板,死死护住身后那通道的门。誓死替清河挣多些逃跑的时间。
直到那些人离开后,他的手才缓缓松开,略带微笑瞑目;或许是在庆幸,自己守护了公主。
“想来那些人还未走远,我们先送你出去;再返回看看陆大哥。”谢知韫松开手;宽慰着她。
“主。慢些,这里暗。”嬷嬷搀扶着清河,摸索着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