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的话,让贤亲王顿感不妙。他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孙副将既成了沈意玄的走狗,那此刻城门之外,定是提前埋伏了。自己若再从此门出去,必定是自投罗网。
想罢,贤亲王当即掉头往西门走。
见着身后那些贴身侍卫还在往东门挤,他只得高声道:“所有人听着,都往城西走。”
\"所有人都往后走,尽快。\"裴行复述一遍。
众人纷纷转身掉头。
人潮拥挤,贤亲王只得通过众人间的间隙,费劲千辛万苦的适才挤到跟前。
很快,沈意玄便带了兵前来。
贤亲王见是无法逃脱,唯有留下来与他们交锋。
沈意玄原想同他们交涉,但贤亲王直接上来与自己的人厮打,只能被迫加入其中。
两军交战,一触即发。
贤亲王首当其冲,上来便处解决了两人。他自小习武,虽说远离江湖许多年,但宝刀未老,杀起人来亦是干净利索的。
贤亲王一派势如破竹,劲头正猛,打得对方是节节败退。
白袍小将见状,自己的人惨死当场,早已按捺不住了,随即站在马背上,腾空便与人厮打在一处。
他的拳头如铁般坚硬,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猛烈地砸出,从上而下,直击对手要害。
瞅准时机,白袍小将又是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接连而出,直击对手虚弱处,一击比一击有力,将对手逼得连连后退。
白袍小将一出手,轻易便击倒了几个小喽啰。
这也让本是垂头丧气的北冥军士气大振。
贤亲王只觉得他们这是小人得志,趁机飞身至一人后方视线盲区;打算来一个偷袭。高呼道:“臭蛮子,受死吧!”
还未等那人转过身,贤亲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用了最大劲击打在那人的脖间。只见他瞬间倒地不起,整个身子不停地痉挛颤抖着;眼里亦是不自觉的转动,仿佛满是敌意....
没过几分钟,那人便合了眼。
贤亲王暗想,那一掌,是自己用尽全身臂力打的。伤及经脉,即便那人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借着此“内乱 ”的由头,贤亲王将这些年来,对北冥人的狠意,统统发泄出来。
沈意玄隐于众人之后,将贤亲王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早便听说贤亲王的功夫了得,但万没想到他剑法竟如此凌厉。
不多会,靖州东门早已是血流成河。
空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时不时传来受害人的惨叫。此刻的贤亲王, 如同一个嗜血的魔头一般。
遇神杀神,遇鬼灭鬼。身上满身污血,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叫人都不敢直视他。
沈意玄做不到熟视无睹;想着新仇旧恨的便都趁着今日,好好算一算这笔账。只见他飞身疾刺而出,一剑快过一剑,招招向贤亲王要害刺去;并运起至柔剑法。
贤亲王只觉自身被一股无形的洪水围绕,自己的剑像刺到激流中一般,手臂上越来越重,心下惊慌。随即运劲于臂,分别刺于其上下三个穴位。
沈意玄将长剑轻引,使得贤亲王刺空,发出几声声响。
两人来往纵跃斗了三十余招,剑法随意更换,却始终分不出个输赢来。
最后,还是趁贤亲王走神时,乘胜追击,适才占了先机;掌握着主导地位。
看准机会来临之际,沈意玄手腕一番,手中的匕首忽现·,化出一道流光,射进了贤亲王的大腿,只听闻其一声闷哼,随后连连后退。
他往后退一步,沈意玄便上前两步。
贤亲王身上的刺痛,让他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心里暗想:【我沐昭此生,当真是要败于此不成?】
他的心里有极是不甘的;这辈子他还有很多事未完成,怎能就此而亡?不,绝不可能。
贤亲王看着跟前之人,故意做了个虚张声势的动作,打算吸引几人的注意力后,快速逃窜。
“陛下,沐昭逃走了。”白袍小将指着贤亲王逃跑方向。
“快追!”
.......
众人离去后,喧嚣声随之安静了下来。
程梨初悄无声息行至那孙副将尸身前;人早已是热泪盈眶,就连孙妆都花了。
她对孙恒之说不上喜欢,但到底是自己利用了他;落得这般下场地,让她的心里十分愧疚:“恒之,对不住。”
今日这一幕,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永远对不住孙副将,尽管自己想要补偿,可她连赔偿道歉的机会都没了。
或许,他会恨自己的吧。
是自己把他劝降的,若没有他,陛下也不会这么快掌控靖州要塞,并及时封锁周边军情;更是在西门替大家争取时间。
这一环扣一扣,都是缺一不可的,否则打草惊蛇,只会让贤亲王跑了;又何谈这瓮中捉鳖!
程梨初掩面替他合上那已是浑浊的眸子,给他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下巴微微颤抖:“快来人!”
她唤来了几名侍卫,将他是尸身带了回去。
城西
贤亲王负了伤,一路挣扎,拼命地跑到了靖江边上。
他临水而立,足下江水翻涌,浪花时而拍打着岸边。他用力拽住腿上早已浸润的衣裙,鲜血不断溢出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贤亲王腿上的伤很重,更是钻心的疼;可他却无暇顾及腿上的伤,不停游离于水门前。
他在犹豫该如何从此处逃脱,倘若自己没有负伤,游到对岸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不过是多费些力气罢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如今他腿上负了伤,这江水又是这般急,若想淌过去,首要的便是有足够的体力,且不说身上的刺痛感就已经让他难受不已。
还得保持体力,自己缺了一条腿,就连这寻常的抱持平衡都吃力,想要游过去,这简直是天方夜潭。眼下的困境,着实让贤亲王头疼不已。
他在犯难时,隐约听到北冥军靠近的脚步声。这让贤亲王心里焦躁难安,不停地来回踱步。
稍顷,贤亲王忽然眼前一亮。
他看到有一艘小渔舟,眼里不自觉地变得贪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