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暗自吃惊,心想:“怪不得他对我如此冷淡,原来是因为这个。若是程英真的死了,他怕是要与我彻底决裂了。”
思及此处,不禁有些后悔,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却还嘴硬道:“那番邦女子呢?那郭芙呢?难道也怪我?”
易逐云心想:“那小贱婢又在搞什么鬼,我感觉她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啊!”嘴上却说道:“我虽不是个记仇的人,但你曾答应过不打我,后来却食言了,我才会去勾搭芙妹。”
莫愁被他翻出旧账,气恼不已,又想:“我现在怀着身孕,你却丝毫不肯让着我、包容我。”
一念及此,更是委屈,忽地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冷冷说道:“既然都是我害的,你心里又怨我恨我,你自去找她们吧,永远不要再来见我了!”
易逐云眉头一皱,戴上帽子,叫道:“绿萼,我们走!”
走过去拉住绿萼,转身便要离开。
绿萼又惊又慌,不知所措,心想:“难道真的要不管大着肚子的师父了?”
李莫愁慌乱到了极点,心头一阵剧痛,叫道:“你走!你走了我就把肚子里的孩儿杀了!”
易逐云头也不回,淡淡道:“随便你!”
李莫愁双目赤红,满脸泪痕,神色极为难看。洪凌波、完颜萍和耶律燕大惊失色,生怕李莫愁做出什么傻事,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李莫愁猛地窜了出去,追上去大叫道:“你……回来!”见易逐云停下脚步回头,又叫道:“瑾儿很想你!”
易逐云淡淡道:“你全都杀了罢,那样你或许就会开心了!”
李莫愁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我吓唬你的,我吓唬你的,我就是想要你哄哄我。”
她脑中一片混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咸的甜的、酸的苦的、辛的辣的,一股脑全都吐在了易逐云怀里,鼻涕眼泪糊满了脸。
易逐云心想:“我他妈真是心狠啊,可要是心不狠,这辈子就得被她折腾了……但这婆娘吃的苦头,跟英妹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虽是这么想,还是赶忙将真气输入她体内,又给她擦干净脸和衣服,随后让绿萼抱着她折返。
众人神色黯然,各自心事重重,气氛冰冷,一路无话。
到了冰心斋,瑛姑正和瑾儿在厅中玩耍。瑾儿见到大家,自是兴奋不已。
易逐云换了衣服,才过来和女儿亲昵一番。
众人便在此住下。
易逐云难得觅得一份平静,暗自感叹:“人在江湖,当真身不由己。”
于是便安心住了下来。
每日里,除了逗弄瑾儿玩耍,他便不再理会那些婆娘们。只是让绿萼将所修习的内功心法细细道来,自己则埋头钻研,一心希望能早日解决绿萼体内真气冲突的难题。
绿萼所修的内功,乃是公孙家世代相传的“阴阳逆命功”。这门功法讲究阴阳相济,修炼起来却极为艰难,需得彻底摒弃七情六欲,才有可能有所成就。
但此功传承了许多代,公孙家竟无一人能够练成。后代子孙便想出一个办法,将这门功法一分为二,男子修炼阳的部分,女子修炼阴的部分,男女合修,相互辅助,以达成阴阳调和。即便如此,也没有哪一代人能将此功练至大成。
绿萼自幼缺少父爱,武功也没得到多少指点,只能照着最原始的功法修炼。
练了许多年,功力依旧浅薄。
毕竟身为凡人,又怎能完全摒弃七情六欲呢?机缘巧合之下,她父母练就的一身功力传入她体内,在易逐云的帮助下相融,可就差那么一点,始终无法圆满。
绿萼所学的剑法,乃家传“霓裳剑器舞”,此剑法共有七篇,可绿萼只练了五篇,其余两篇早已失传。
想来正因如此,那公孙止才去钻研“阴阳倒乱”的功夫。
在易逐云看来,实在是不怎么样。
易逐云发现这“阴阳逆命功”十分独特,虽说是阴阳相济,但与九阳神功、九阴真经大不相同,和寻常的运功路线也有着极大的差异,显然是一门独辟蹊径的内功。
他琢磨了好些日子,却始终不得要领,便打算日后找机会去一趟绝情谷,好好翻翻公孙家传下来的书籍。
这一日,易逐云将结合了玉女养生功和改版九阳的内功修炼成功,寻思道:“掌法终于要有突破了!”
一时间,喜不自胜。
恰在此时,莫愁主动来找他。
走进房中,莫愁说道:“云儿,咱们和好吧。”
易逐云却道:“不好。”
莫愁道:“骗程英是我的错,我都已经知错了,你还想怎样?”
易逐云拂袖而起,怒道:“哼,你懂个什么错!你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你对英妹做过的事,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哪次真正反省过?你只要不整天想着害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莫愁委屈道:“她不也没出什么事么?”
易逐云大怒:“狗改不了吃屎!”
莫愁更是恼怒,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说道:“是是是,你现在本事大了……”
说着,粗气直喘。
易逐云道:“那是自然。难不成我一辈子都要被你控制?那可太可悲了!”
莫愁骂道:“你个卑鄙小人,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骗了我的一切!”
易逐云道:“你现在才知道?”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只听一人念了一声佛号,接着说道:“老僧一灯求见,盼瑛姑赐予一面。”
易逐云一听,大为吃惊,心想:“一灯大师怎么会找到这儿来?这声音明明是从山下传来,听起来却好似在门外一般!”
莫愁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原来这和尚就是一灯?可为何……?”
易逐云道:“你见过一灯大师?”
莫愁冷哼一声,道:“见过又怎样?这冰心斋本就是这白眉老和尚的,是我给占了。你不是大好人吗?还不是住在我抢来的房子里。”
易逐云心想:“原来一灯大师一直隐居在此,却被莫愁抢了住处!对啊,这里本就属于荆湖地区。”当下哼了一声,道:“我就要住,你管不着!你要是不让我住,我就和绿萼去绝情谷!”
莫愁咬牙切齿道:“好个贼子!你还耍起性子来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易逐云道:“臭娘们儿,你才是小孩子,什么事儿都要我哄着你!”
说着,上前一把揽住莫愁,狠狠吻了一口,只觉她唇上香甜软糯。
生怕她得意,又连忙站直身子!
莫愁翻了个白眼,心下发笑,骂道:“臭不要脸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