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戟虚眼看着万鹏,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没点数吗?需要我提醒你吗?当然,吴戟并没有直接的说出来,只是这样看着万鹏。
在成功的被吴戟盯到心里发毛之后,万鹏果断的承认了这件事。
“这个嘛,可能就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着。”万鹏站起了身,环视四周,看了看几乎每一个挤满了人的偏殿,和身后空无一人的偏殿。
“吴戟啊,你说,那位说的香火中的欲望除了会放大我们的情绪之外,是不是还有让人忽视的作用啊。”万鹏想要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反正他暂时原谅吴戟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吴戟闻言便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的确,刚刚因为装病的事情要去应对那些人,现在闲下来了,周围几座偏殿中的确是人山人海,除却他们二人身后的这间偏殿,都在预示着今天的香客要比昨日多得多。
回头看了看殿中那神像,有以及那黄色的桌布,万鹏伸了伸手,“把游记给我,我进去试试。”
吴戟没有想太多就将口袋中的游记递给了万鹏,而万鹏在接过游记之后也是小心翼翼的跨过了门槛,一边往里面走着,一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情绪。
“万鹏,感觉到不对就出来啊。”吴戟看着万鹏的背影有些担心的说着,毕竟游记对万鹏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万一游记只对他和郭海生效,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当吴戟话语落地,里面的万鹏依然走到了蒲团旁边,手中紧握着游记,指节都有些发白,突然,万鹏回首看着门外的吴戟,咧嘴一笑,用口型说着。
“晚了。”
“这员工休息室到底在哪?”此时的郭海有些崩溃了,他几乎寻遍了开放的寺庙中的所有地方,然后没有任何发现。
于是,郭海将目光放在了那些游客禁止进入的地方,好了,那里面巨多工作人员,他根本混不进去,没办法,郭海只有去员工休息室看看有没有备用的工作服,然后,他就开始了忙忙碌碌的寻找。
在郭海的认知中,绝大部分的休息室应该都在开放区的隐蔽位置或者未开放区域,而根据郭海对着园区地图的查看后,他成功的迷茫了,这该死的奸商,貌似没有留下员工休息区。
就在郭海准备放弃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了旁边工作人员的对话。
“待会你要去寺庙后面换件衣服吗?你这都弄脏了。”
“没事,待会去休息室换,那边还有很多的备用衣物。”
“也是,毕竟后面太远了,休息室到还是近一点,那你待会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那些香客看见了。”
就单论这一段对话,郭海就能确定休息室就在开放区里面,但是到底在哪呢?他原本是想着跟着这位工作人员直接锁定目标的,可是一转眼,那两人就不见了,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那鲜艳的工作服也没有帮郭海锁定目标,他直接就追丢了。
看了看眼前的商店,郭海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强制开机,运用那百分之五的电量进行了最后一次交易,成功获得了平价的食物。
郭海一边吃着手中的凉面,一边思考着,怎么今天寺庙里面的物价降低了这么多?是今天年中大酬宾吗?时间也不对啊?他很疑惑,但是也没打算过多思考,没准这是他们祖师爷的什么日子也说不定。
三下五除二的将最后一口凉面塞进了嘴里,郭海擦了擦嘴上的红油,看向了正殿的方向,那里还没找过,而且,那个老妇人又躺在那,说实话,没有老刘在旁边郭海还是有些虚的。
再三思索,郭海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那边的两个家伙怎么样了,毕竟刚刚还有人在说寺庙里面有人被打的发羊癫疯了,看来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啊。
看着郭海远去的背影,阿柳将货架上的样品也取了下来,准备待会低价抛售了,“奇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不断暗示这个郭海去休息室呢?”
奇哥将自己面前的矿泉水一饮而尽,看了看那边已经不见踪影的郭海,随意的将水瓶往后一抛,正好落进了垃圾篓中。
“因为他们现在很无聊,你要知道,紧急任务要么是配合国家做事,要么就是家族内有重大事情发生,你猜,哪次任务没有流血。”
阿柳拿香的手顿了顿了,看向那边的奇哥,他从学堂出来便跟随的三爷,这些前辈所经历的事情是他想都想不到的。
“您,经历过几次紧急任务?”
“哈哈哈,用什么敬语,大家现在都是兄弟,在一个团队中,也就三爷他们那辈人我们还叫叫,现在都是叫哥的。”奇哥一把将阿柳的脖子勒住,又放开,就那样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店内的椅子上。
“上次是国家那边的征召,那次,算了,说那么多干嘛,你既然申请了外派,迟早会经历的,早点知道对你没什么好处。”奇哥瞬间从回忆模式里面脱离了出来,看向了阿柳。
“话说阿柳,你在三爷旁边执行那个任务这么久了,那个郭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组长好像挺重视他的,刚刚还在通讯里面说不要暴露。”
奇哥说完,看着外面走来的香客,连忙站起身来,别的不说,这小柳降价降低还是恰到好处,这营业额,估计抵得上三四天的呢。
见外面的香客走进,阿柳也迅速的调整好了状态,将样品放在柜台上,乘着香客还未走进和奇哥说着他的发现。
“那个郭海啊,我是没怎么看出有什么问题,作息规律,勤于锻炼,对了,力气和柔韧性还不错,除此之外,没了。”阿柳用着快语速说着,眼底浮现出郭海每天晨练的动作,嗯,的确还不错,而且,这次任务也的确很是无聊啊。
“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郭海看着眼前这个疑似在观察路过香客的吴戟,很是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你说吴戟在观察路过的香客嘛,他完全没有发现偷偷从后面绕过来的郭海,但是你说他在发呆吧,他也的确在看着路过的香客,时不时的还会和路过人点头微笑,像极了一个门童。
突然出现的郭海只能说差点没把吴戟吓宕机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吴戟按住了自己胸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生怕自己直接吓过去。
“呼,呼,”吴戟艰难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平复着自己那一瞬间爆表的心率,“我给你讲,郭海,但凡我的心脏再脆弱一点,你可能就得在这给我立个庙了。”
郭海也被吴戟的状态吓了一跳,见吴戟开口说话才松了一口气,在不好意思之余也带着点埋怨的开口道:“怎么才一会不见,你胆子就这么小了?”
吴戟对着郭海摆了摆手,示意让自己休息一会,郭海见吴戟这个样子也的确是吓到了,也就示意吴戟自己休息一会,他去殿里面看看。
“那你就在这待会,我进去看看。”
说完,郭海便提腿就要朝着殿中走去,没等郭海走出两步,吴戟就从后面抱住了郭海的大腿。
“你等一下,别急,等我缓一缓,你现在不能进去,叫万鹏出来。”说完。吴戟便又瘫坐在了地上,他是真的被吓到了,短时间内他是不会想说话了。
郭海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也不会生出以身犯险的想法,乖乖的站在门口招呼着万鹏出来。
见到门口的郭海,万鹏也是顾不上看着禹像,连滚带爬的就冲到了郭海面前,深怕郭海进来了。
“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郭海乘着万鹏还在喘息,打量了一番殿内的环境,和早上的情况没有任何区别,不,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万鹏偷了一个蒲团到神像旁坐着了吧。
万鹏略微的休息了一下就缓过来,看着郭海说道:“我和吴戟测试过了,这个偏殿中现在都是那位说的香火中的欲望,会放大我们的情绪,而且会阻止普通人过来。”
郭海回头看了看,他还以为是吴戟在外面吓到了来往的香客,所以这没人来呢,是他误会吴戟了。
“对,就像万鹏刚刚吓我的一样,但凡郭海你早一点来,你就能看见万鹏那傻子自导自演的烂剧。”吴戟此时也缓过来了,凑到旁边开口吐槽着,他今天被吓到两次了,别让他逮着机会!
“是啊,至少我没有把你从殿内拖到外面,还被人围观,他们甚至觉得我的羊癫疯犯了!”万鹏毫不示弱的回击着。
“我都说多少遍了,我那是应急措施,再说,那是你演技的问题,管我什么事?”
“嗯?你还有理了?我怎么会知道幽闭恐惧症是什么反应?我那表演已经很完美了好不好!”万鹏撸起了袖子,今天,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好了,所以你们两把游记放哪了?”郭海一手按住一人,问起了游记的下落。
听着郭海问起,万鹏先是一愣,随即用裤脚里拿出了紧贴小腿的游记,递给了郭海。
看着眼前上面还带着一根卷曲的腿毛的游记,郭海第一次对这本游记产生了敬而远之的想法,再三挣扎之后,郭海还是接过了游记,因为他不能冒险进去,否则外面这两人可制服不了他。
看见郭海接过游记却没有放入怀中,万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小的恶作剧而已,不算报复,不算报复。
感受着游记上传来的冰凉感觉,以及大脑中的清晰感,郭海瞬间确定了那两个家伙没有出错,只是,从字面意思上来说,这个欲望不是应该更加吸引人吗?怎么会让人忽视呢?郭海有些想不通。
看着眼前的神像,郭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今天早上他放心不下,匆匆离去,所以没有仔细端详,现在看来,这种钢筋混凝土的神像真的可以伸出灵智吗?那一瞬间,在游记的某种加持下,郭海想到了很多,如城市生出灵智,吞没其中的一切……
过于遥远的事情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被郭海抛之脑后,弯腰俯身看了看桌下的禹像,再看看身前的神像,一者神异,一者类人,石像微微发光,而神像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还好,至少这边的事情很顺利。
“怎么样,感觉如何?”老刘站在男子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人手脚陷入泥泞而不自知。
男子没有搭理老刘,只是用自己的手掌抚摸着眼前的石像,这一刻,他有些恐惧,又有些庆幸,他恐惧他的神像是否有一天也会被埋在这里,他庆幸他终于摆脱了宿命,他现在是他自己。
“那你又有什么意图呢?”男子一边走在河底的泥沙中,一边询问着身边的老刘,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不,是他想起了那个年代,那时,禹也是这样在泥泞中挣扎吧,苍生也是这样挣扎吧。
老刘看着男子围绕着那些禹像走动着,他没有和男子一起陷入泥泞中,毕竟他也不需要去回忆那些东西。
“我只是一个误入此地的人罢了,只是看出了一些你不曾看出的问题,你怎么能觉得我图谋不轨呢?”
“我在禹的记忆中没有看见过你,后来者,你是云端跌落,还是爬上了山顶呢?”
老刘皱了皱眉头,禹是先烈,你可不一定,拿禹的身份来压他,可不一定有效,但是现在时间充裕,玩会也是可以的。
“不曾触摸云彩,也不曾翻越大山。”
“咔嚓。”石头碎裂之声从前方传来,男子看着手上的碎石有些出神,就如他的神像一般,碎裂之处也流出了液体,只不过不是那鲜艳的血色,而是漂浮在天空中的琰水。
一副画面突然出现在了男子的脑海中,神像被沉入琰水之中,周遭一切都在被渐渐腐蚀,神像的口鼻处也渗出了血色的气泡,直至,泥沙包裹了神像,血色染红了河流,河流又吞噬了血色,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