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奇,带着人回去,这边不需要支援。”
站在围墙之外,奇哥看着手中的对讲机,他一时间也有些犹豫,毕竟按照规定,指挥失踪后指挥权由下级掌管,而且指挥归来后不给予归还。
加上对面队长这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声线,奇哥还是打算进去看一眼,万一还有救呢?亦或者,那人就不是队长。
当初这个规定,就是因为一场惨案才定下的,超凡世界,很多规定都是血与泪的教训,奇哥也不可能不遵守。
于是,奇哥在和后面的队友对上眼神后,果断的将对讲机换了个频道,现在不管失踪的是谁,都是不值得相信的。
但是,在进入危险地带之前,他们还是要简易制定一下计划的,一股脑的冲进去,明天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会出现在各大家族新一版的教材上,取名为,愚蠢的莽夫。
“待会进去后,每过一个院落都留下一个巡逻组,从后往前来,观察组从左边绕过去,占据那边的高地,时刻这边提供情报,有不对劲直接上报后退。”说着,奇哥看向了大胡子男子,大胡子也点了点头,他是下一个顺位。
这次的会议讨论很简陋,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探明情报,若是连队长都抗拒不了的东西,那他们就只能考虑撤退等支援了。
就在众人点头之时,一个匆忙的脚步从后方传来,若不是这里视野开阔,估计阿柳没等表露身份就被这边神经紧绷的几人手上的暗器轧成筛子了。
远远的看着那边跑来的阿柳,其手上还拿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通讯器,奇哥看向了旁边的大胡子,事件发生之后,观察组那边过来的人手可不多,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用的。
大胡子看了看手中的奇形怪状的联络器,上面全是别人看不懂的暗语,认真解读之后,大胡子朝着奇哥点了点头,示意眼前这人一直都停留在观察组的视线中,没有问题。
在得到大胡子的肯定后,奇哥才将放在腰间的手放下放下,这种时候,他可不会有任何的疏忽。
“奇哥,三爷有消息,让你们原地待命。”阿柳高举着手中的通讯器,朝着这边的众人呼喊着。
而那个闪烁着红光的通讯器此时也发出了声音。
“百奇,带着人守着外面,里面的事情族里面有人来处理了。”随着声音的传出,一枚铜钱从阿柳的怀中飞出,在空中散发出一阵阵玄妙的波动,验证着自己的身份。
看着那位无法被仿造的铜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奇哥,三爷和这边可没有直属关系,而奇哥也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枚铜钱,上面可没说他们这次的任务听从三爷的吩咐。
“观察组先就位。”奇哥先看向了大胡子,不管怎么说,这边的情报还是掌握一下的,他们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大胡子准备带着人绕过这边寺庙前往旁边的制高点时,一只小小的火蛇从大胡子的脚边窜出,硬生生的阻止了几人的前进。
三个人影从众人身后的大门那边走来,互相搀扶着,各自的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擦伤,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几道看起来很深却不见血色的伤痕。
而队长看着这边众人狐疑的眼神,将自己的那张破损的假脸一把撤下,露出了一张坚毅的脸庞,短短的胡茬,黝黑的肤色,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笑意的嘴角,还有一道左脸上长长的疤痕。
一只小小的火蛇在其茶色的瞳孔中游走,瞬间证明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百奇,你做的很好,但是后面现在不需要我们,五爷来了。”哪怕是在自己刚刚差点死掉的情况下,他嘴角的笑意依旧未曾散去。
在这种情况下,奇哥也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人先行离开,很快,场面上就只剩下了看乐子三人组、奇哥、阿柳、大胡子,以及一枚代表着三爷的铜钱。
随着众人的离开,场面瞬间从众人商议计划变成了领导阶级的私下会议,阿柳很想走,可是三爷的通讯器还在他手上,他必须得为三爷传话。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奇哥看向那边的三人,队长不必多说,身上的衣物有些划痕就没了,而旁边的凶狠脸男子看着可就麻烦了,浑身上下都是深而不见血的伤痕,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但是这两人奇哥丝毫没有在意,只是看着那边的化妆师,其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龟壳印,在其原本就不大的脸上显得十分的突兀。
凶狠脸男子此时也将自己身上的那些裂开的不知名材料全部撕开,从魁梧的男子身躯中钻出一个高挑女子,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铺面而来。
可是,随着那修长白洁的手指从烟盒中掏出了一只娇子叼在嘴上的时候,阿柳只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黑道大小姐,大姐在上,我可以当您的脚垫吗?不是,是我可以成为您的仆人吗?
“这里面的那个间隙域里面有人出来了,很强,还是先时代的遗留,而且,”队长打量了一眼那枚悬浮在空中的铜钱,继续说道:“看样子还和三爷有过节。”
说完,队长看了看那边有些心不在焉的化妆师,看向了那从凶狠脸男子身躯中钻出的女子,“小雅,你先带她去休息一会吧,这里短时间也不需要你们。”
小雅点了点头,直接就是一个公主抱抱起了化妆师,走向了医务室,现在的休息室里面人太多了,她担心待会怀里这个人反应过来了,会把那些见过她窘样的人都干掉,还是医务室好一点,只是那边就一个人。
队长从自己的角度解释了一番刚刚的情况,大概就是他们三人就在屋顶和三爷聊天,然后那个人就突然从神像中走出,随后就是他们被威压压到无法动弹,至于他们身上的伤势,则是和五爷有关了。
当时,三人只是听见了三爷,不,是那只乌龟说了一声,“五哥救我。”
然后,屋顶瞬间倒塌,他们身上的伤势都是那时不能动弹之时被瓦片划伤的,至于化妆师脸上的乌龟壳印嘛,则是因为那只乌龟被那位一角踢飞,刚刚好好印在了她的脸上。
听完队长的解释,奇哥和大胡子对视了一眼,前者眼中透露出几分质疑,而后者则是完完全全的迷茫,后面区域的观察组一点消息都没给,他还真不知道。
而这时,队长也看向了那枚铜钱,“三爷,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铜钱在空中旋转,而阿柳手上的联络器也熄灭了红光。
“去主殿,那里来人了。”
“了不起,了不起,后世之人天赋超绝哦。”
一根根渗出寒意的铁链在虚空中不断封锁着眼前这人的行动路线,而老刘背在身后的手中,那片建竹叶正在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一片叶子的光芒比之间吴戟一行李箱的光芒都要亮眼一些。
而在空中飞舞之人,眼中被蓝色光晕充满,脸上也带着一张恶鬼的铁面,只露出了那蓝色的双眼,穿着一身唐装,只有一双满是伤口和老茧的手掌裸露在外,时不时的将无法避免的铁链直接击飞,手掌和铁链碰撞之时,甚至会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
而在五爷的肩膀上,还蹲伏着一只蓝色的小乌龟,时不时的朝着老刘吐着自己蓝色的舌头,像极了那些狗仗人势的小动物。
当然,目前这种局面老刘是不能接受的,那几枚铜钱他是看出了跟脚,可是没有想到,材料是九鼎遗留,锻造手法也是九鼎的手法,甚至还有几丝气运也被灌入在其中,这就导致老刘现在也只能看着周围那七枚铜钱形成的结界而束手无策。
他现在手中只有这最后一片建竹叶了,他必须要速战速决,可是眼前那人却丝毫不给他机会,明明正面对决他老刘都没有三成以上的胜算,可是眼前这人竟如此猥琐,非要不停的消耗他,连他说的垃圾话都不放在心上,而老刘却要被只王八搞破防了。
看着对面甚至在做着鬼脸的小王八,老刘得承认他有些恨得牙痒痒了,可是他还真的没办法,难不成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样结束了吗?他可不相信对面这人会放过他,无论是他是先时代的遗留,还是他是从间隙域里面出来的,这些东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
犹豫再三之后,老刘感受了一下手中的建竹叶,索性停下了攻击,那在虚空中穿梭的锁链绝大部分都化作了虚影,剩下的也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根细细的链条被老刘握在手中。
“怎么,要谈条件了吗?”面具下传来了嗡嗡的声音,虽然模糊不清可是老刘还是能听的清楚。
眉头一挑,便想再趁其不备来上了一下,可是感受着手中已然光芒微弱的建竹叶,老刘还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曾对你们族里的人出手,而且是你们先监视我的。”老刘首先撇清了自己的问题,将问题抛给了对方,毕竟现在打不过了,还是要讲讲道理的。
“你在间隙域中打伤过我的后辈。”五爷就那样悬浮在空中,看着对面的老刘,他们做事可是有理有据的。
听到这,老刘顿时明了了对面是什么人,眼前这人年纪肯定不是特别大,也就是说,是最近的事情,而最近他间隙域中的人,也只有那三个小家伙进去了……
老刘眼中浮现了那个中年人的身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意味,感情这是一家的啊。
“所以那个人也是你们的?”
虽然老刘并没有指名道姓问是谁,但是从老刘那微微颤抖的语气中,五爷还是明白老刘问的不是那个被打伤的后辈,而是族中出面的那位。
五爷点了点头,随后也走到了老刘的面前,在虚空中坐下,作为家族的高层,他是见过老刘的画像的,甚至老刘本体的画像他也见过,刚刚出手也不过是看看这位在间隙域外有几分本事罢了。
看着眼前仿佛要握手言和的二人,小乌龟的眼睛中流露出几分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怎么看不清楚局势了?
而此时,郭海和吴戟蹲在殿外,看在里面的万鹏比划着自己的姿势。
“我当时就是这样,然后就进入到了那种飞升的状态中,随后便学会了内视。”万鹏努力的想要还原当时的情景,可是一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再次进入那“顿悟”的状态之中,只能不断地和二人描述当时的情况。
毕竟刚刚郭海也在万鹏的指挥下试了试,和吴戟一样,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不禁让吴戟和郭海开始怀疑万鹏这小子时不时在拿他们寻开心。
万鹏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他虽然能凝聚出一丝念,可是他现在怎么样都无法进入到那时的状态中了,而且那一丝念还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脆弱,他刚刚显露出来甚至被风吹断了!
他现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能指望老刘待会过来了,能不能帮他作证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间隙域中的那位男子,此时又走到了那条琰水旁,看着水底的那些残破禹像,又看了看那边殿中自己的神像。
此时的禹像,不复昨日的残破,又重新恢复到了完整的姿态,有着神像初成时的完美,又带着岁月洗礼过的韵味。
可是看着眼前的那些禹像,若不是那个先时代的遗留到来的话,他的神像想必此时也已经沉没在了琰水中吧。
只是,男子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些禹记忆之外的东西,也是记忆,是一个凡人的记忆,很陌生,也很熟悉,他不曾看到过这些,但是他似乎经历过。
一声长叹飘在了琰水之上,他是禹,还是那个归乡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