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界。
曼荼罗花叶飘飞的山庄之中,一具身影看向身旁的一轮圆盘。
“嗯?后土?她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还有…为何又出现了另一位伟大的存在,这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不可能插手这些小事啊……”
他不理解,一切为何跟预知的不一样。
“呵呵,竟然还有人搅局,提前布置了些东西吗……看来,你也不简单。”
他捏碎了手中的一件重宝茶盏,脸上笑得疯狂。
“罢了,输一次而已,大不了双输。”
“想救回他,没这么容易。”
帝身一分为二,化善身与恶身,这可不是简单就能重新让帝身合二为一的,哪怕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达到完美。
准确来说,他的计划就是天衣无缝的,少一个竞争者,得两道机缘。
因为哪怕再一次复苏,徐渊也不是从前的徐渊了。
至少在这一刻之前,他对自己的计划绝对满意。
可现在…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但他也不会再出手了,自己的身份对付一个小辈,已经够掉价的了,出手一次便已经是坏规矩了。
一次意外可以理解,两次意外就有问题了。
再出手,烈族的那几个老家伙恐怕会察觉到什么。
“小家伙…你若是能赢下此局,那就澜界见了,呵呵。”
……
……
“徐渊,你怎么能这样!”
“讨厌死了!”
一个女娃的尖叫声在白桦林之中响起,引起一片飞鸾。
一个脸上贴着膏药的孩童穿梭在其中,脸上带着洋洋自得。
“怎么样,我赢了,这株灵药,我带走了。”
砰~!
数道火光在山林之中接连炸响,引得山外的修士惊叹。
“哼,又是那个臭小子,仗着天赋强,就在那为所欲为?”
“切,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那小家伙,虽然古灵精怪的,但没有太多恶意,挺可爱的一个孩子。”
“可爱?”
“你指的是三岁就去当街调戏女长老,四岁去趴女宾的天花板?”
“……”
“少说几句,那家伙娘亲怎么说都是如今主母,你小心祸从口出。”
一位男子提醒着,眼神朝着另一处看去。
只见一位神采无双的女子临空而立,像抓小鸡一样提起那闯祸的徐渊。
“我说了多少遍,这里都是灵药,你竟然还敢放火!”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轰在徐渊脸上,整个人在空中翻了数个跟头,连周围的长老都脸上有些担忧。
这回主母是动了真火气了。
“哼,这有什么?我一人成就无双之境,也能临空而立,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徐渊吐了吐舌头,一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女子微微叹息:“过两日,天羽宗的强者要来,为娘已经说好了,将你送去,免得错过了修行最佳的时间。”
“我不要,我不要去那些全是破规矩的地方,你放开我……”
啪~!
“由不得你!”
一群长老捂着脸,不敢再看那头破血流的样子,实在吓人,主母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气呢。
两个看守宝山的修士尴尬对视了一眼。
这可是被当成心肝宝贝的徐渊少主啊,竟然还有吃瘪的时候。
“主母这是更年期了?”
“你少说两句,小心自个的小命。”
……
……
“去天羽宗,记得好好修行,将来干一番大业,徐家是容不下你这等天才的。”
母亲的话萦绕在徐渊耳畔。
他其实从未喊过这个女子‘娘’,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跟她不熟。
但这么多多年了,好像还是这样比较好,不远不近,也不错,
“天羽宗的规矩,便是三更起时便三更,不能早也不能晚。”
“这是你来这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服从。”
“过几日,会有人教你……”
砰~!
一道拳罡轰出,落在那道士的脑门上。
徐渊刚到山门前,便撒腿就跑,哼着小曲向往着日后闯荡天下的日子。
“烦人,就凭你也想困住我?”
可是走了几十里山路,发现有些不对劲。
只见那个被自己一拳打在地上的老头,一直在对着自己的背后笑。
“你~!”
“你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只是一个小小的三寸戏法罢了。”
“我收你,是还你娘的人情,可跟你的天赋没有关系。”
“天下天才如过江之鲫,数不尽,道不完,就你一个有些天赋的小家伙,也就在那等贫瘠之地可以称天才。”
“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
砰~!
徐渊没等那老道说完,再一次乱拳轰出,声势浩大下,那老道只是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
一拳未中。
好似自己的拳在刻意避开对方!
“你…”
“拜我为师,你不亏。”
“你以为,我护着你是一件安全事吗?”
“既然你小子,顽劣至此,我便两日后送你回徐家。”
老道甩了甩袖口,风度不凡。
徐渊咧嘴一笑:“牛鼻子老道开窍了。”
两日后。
腥臭的风刮过焦黑的山岗,高空之中灵鹫盘旋,凄冷异常。
赌气饿了两日的徐渊看到那一片废墟,心中震动。
“这…”
“娘…娘?娘~!”
一个狼扑倒地,徐渊整个人如泥鳅一般滚在地上,看着那没有一丝生气的徐家山寨。
“天下诛匪,你乃匪患之家的血脉,所以你明白了吧?”
老道拍了拍在地上抽搐的徐渊,心中只有无奈。
这是天下大势,那位掌权的强者,要诛灭天下匪患,还这世间一片太平,他一个修道之人也只能默许了。
“杀了他,杀了他。”
徐渊的目光通红,一根根青筋暴起,在皮肤下化为一个个肿块,整个身子变得火红。
老道只是随意一肘,便让徐渊沉沉睡去。
“命运如此,没什么好纠结。”
“既斩断凡俗,便好好修行。”
他看着那徐家的废墟,没有说话。
那风华绝代的女子,哪怕死也要跟着那个男人的坟墓一起消失。
他输了她,也输了他。
唯有那个叫徐渊的孩子,他不能再输了。
“生性顽劣,怕是没有父亲的教导啊……”
他遗憾地看了一眼徐家的寨子,轻轻一叹。
这世间哪有什么匪啊,那位当权的强者手上沾的血可不比山匪少啊。
而且,这些山匪也不过都是种植采药而生的,再顺便收取保护费,让凡俗免受周围妖族的侵害。
修士去劫掠凡人?凡人哪有这么多钱财呢?
一切也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