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治大风的方子,会不懂医?
说给南山听,暮云都不信。
刘纯不服,凑到寒漠眼前问道:
“百足咬伤如何治?”
“鲜紫苏叶一片,捣烂敷咬伤处,片刻,疼痛止。”
“咳嗽如何治?”
“鲜侧柏叶一两,红枣七粒,三碗水,煲一碗水服,日服一次,连服三日,咳嗽除,效果佳。”
“肾虚肾亏如何治?”
“鲜红萝卜半斤,捣烂,加一两白酒蒸,热服,早晚各一次,连服七日,肾不亏。”
这一问一答,像背诵似的,不,寒漠是真的在背书。
刘离听得一愣一愣,望望刘纯,意思询问一下,他说的不会是毒药吧。
刘纯摇摇头说道:
“这些我没试过,但光看这材料,应该是有效的,日后我会试验。”
刘离听完往椅子上一靠,带着无比的怨气说道:
“漠儿,你这,是真有点过分,装一下就罢了,明明懂,干嘛老装着呢,离叔鄙视你。”
“离叔,我就正好背过这几个,真的,纯叔,你来,你再问,我肯定都不知道。”
寒漠着急,真的是不懂呐,他拉着刘纯问他,刘纯笑笑,好,再这样下去我就成神医了,问什么呢?当然要问怪异的。
“天花如何治?”
“从感染过天花的牛痘,提取牛痘液,在皮肤表面划痕,然后往破损处涂抹此牛痘液。”
“腾”
寒漠刚说完,刘离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寒漠面前说道:
“漠儿,可不能瞎说,天花是瘟病,一死就一城呐,哪有如此简单就能解决?”
“呵呵,这个我能保证,百分百有效,当然有些体质差的,或是有病的,兴许会扛不住,但平常人么,肯定没事。”
寒漠想笑,十本穿越小说中,有十一本会写这玩意儿,没想到我也逃不出这一俗套,就当日行一善吧。
嗯?行一善呢?
刘纯的两位药童,一个叫行一善,另一个叫省一过。
“他俩忙着煎药呢,寒漠,我觉得吧,你还是去一趟须冰那比较好,另外,你若是去的话,帮我带封信给他。”
寒漠想想可以去拐一下,反正去京城必经古丘城,寒漠答应下来。
“行吧,我就当帮你送信,这差事我可干不少年的呢。”
“漠儿,邮差有人在干,你已被我辞退,你放心,酒楼养不活你,离叔来养活你。”
刘离舍不得寒漠再去吃灰吐沙,养个孩子还是能养活的,寒漠听着,心里更暖。
“离叔,我要去趟京都临安,去去就回的那种。”
寒漠怕刘离多想,可刘离必须多想,刘离说道:
“过去的始终已成为过去,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不必去深究些虚无的东西,我现在才懂,他是多么的有远见。”
寒漠懂这个他是谁,刘离开始同意起师父的想法,寒漠也乐意,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想,心又暖上些。
“离叔放心吧,我完全同意,我喜欢温暖的氛围,我喜欢有家的感觉。”
“你俩在说甚?城主大人,你竟然担心寒漠活不下去?这几个方子,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养他几辈子,不对,养他和然儿加上然儿生的娃。”
刘纯听不懂他俩的哑语,以为刘离担心寒漠以后的生活,没有差事,的确难以存活,但寒漠有好几个秘方在手,刘纯准备出手,替刘家族长分忧。
“对了,漠儿,元知空在南雨城盘下吴家的酒楼,新开一家'骨香坊',你可以顺便去看看,元知空做出好大的改变,传言你是因素之一。”
“我?他为我改变?呵呵,难以置信,我看跟着他那三个年轻人倒是不错,浑身上下有股正气,不过,我等小民,哪能入得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的法眼呢。”
随后寒漠将那天等元知空的经过讲给刘离和刘纯听,惹得二人哈哈大笑。
“漠儿,听说元知空是真心改变,他到南雨城的目的,就是护佑四城之安危,你以前天天去南雨城,去看看无妨,再说王家王平,也经常问起你。”
寒漠一拍大腿,南雨城还真的必须去,王平在那儿呢,赠刀之恩,今生不能忘。
想起来就着急,寒漠立刻就要前往南雨城。
刘纯慌忙道:“我的信还没写呢。”
寒漠解释道:
“我只是去一趟平叔那,若有时间,顺便看看元知空,去京城前我定会回来。”
刘离望着寒漠匆忙的背影,笑意爬上脸庞,从嘴角串至眼角后,停留在那,久久不愿离去。
刘纯也起身告辞,他要让全大宋百姓,都享受到寒漠的这份仁者之心,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汗颜。
寒漠没有那么高的格局,他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唯一不开心的就是老冥这老小子,竟然让云儿拐走我夫人,弄得我成亲之时,夫人却不在身边。
不管怎么样,喜讯必须要分享,何况是疼爱自己的长辈。
见长辈不能空着手,哪怕一块饼,都是一份心。
寒漠有钱,虽然不富,酒还是喝得起的,他为王平带来六坛“西风里”。
“哎呀,你这孩子,买这么多,行路都不便。”
“平叔,今日不可说这些,我是雇人搬来的,勿忧,嘿嘿!”
王平一惊,大脑旋转过后,顿时明了,抱住寒漠,心中欣慰,热泪盈眶。
“哎呦喂,好好好,好孩子,祝福你,祝福你们!”
“我要谢谢平叔,是你让我的心开始回暖,是你们的爱让我能活下去。”
这话说完,王平抱着寒漠的手又紧了紧,回想起那天寒漠的样子,鼻子更酸,寒漠反而安慰起王平。
“平叔,喜事呢。”
“对对对,哎呀,你看,可别怪我这个老糊涂,快快,来来,咱俩好好喝一杯,哈哈,寒漠,平叔是真高兴。”
王平拿出碗,又像上次一样,两人对饮,这次王平竟弄来点茴香豆,寒漠吃着相当下酒。
“咦,平叔,这豆子的味道不错呀,婶子弄的吗?”
“你婶子只会吃,哪会弄这,这是'骨香坊'的悲二坊主研发的新产品,下酒一绝,酒桌必备之物。”
王平说完稍稍俯低头,轻声说道:
“那元知空经常念叨你,说对不起你,说实话,那两人的确跟以前不太一样,唉,不知道的人还是说他们好,可又有谁懂得,是漠儿你拿命拼来的呢。”
王平虽然现在对元知空赞同,却依然带有怨气,毕竟以前被欺辱之时,元知空同样不管,笑人间万事,如意了吗?身边人死绝才能反省,空悲切!
“平叔,过去的想也无用,今后能有一段太平日子,不也是一番好景像么,他们肯护佑,便已是大恩。”
“对对,咱俩一醉解千愁!”
人逢喜事酒量高,月笼雾纱遮容貌。
荒原的高空升起一轮弯月,虽然细如豆芽,可它仍然是月,只是月华没有那般璀璨炫目,而荒原的那层黑幕能消失不见,便已知足,人们终于能呼出口长气,抬头望着弯月,心中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