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完好无损出现在面前的萧幼竹,姜清予顿时松了口气,“先走,有什么回客栈说。”
四道身影相继快速离开,这条小巷恢复了平静。
“吱呀”一声开门声。
一个素衣男子走了出来,看着空荡的街道良久,才转身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走了回去。
四人悄无声息回到客栈,没想到屋内的灯还没灭。
见四人迟迟未回,另外两人也无法安然入睡,周云深强撑着等着四人回来。
进到屋内,落锁。
“没事吧?”孟桑宁一个箭步冲上前,仔细打量着四人身上。
好在没看到有任何伤势,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见他们行事匆忙,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姜清予看了一眼身后还在艰难起身的周云深,今日一天为了防止蛊虫吸收灵力而控制食量,导致他精神恹恹,有气无力,“还没睡?”
周云深坐在榻前,担心地问道:“没受伤吧?”
“没有。”四人踱步到桌前,“只是萧萧探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闻言,孟桑宁和周云深呼吸一紧,纷纷看向萧幼竹。
感受到他们的担忧,萧幼竹微微一笑,“我没事。”
两人又同时松了口气。
姜清予说道:“是有人送你出来的吗?”
萧幼竹点点头。
众人惊讶,难道王府里还有他们认识的人?
看着众人眼中的好奇,萧幼竹将进府后发生的事全数说了出来。
“...我闯进去后才发现是王千财,只好小小的威胁了一下。”
众人满脸问号:???
萧幼竹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正好他那时在洗澡,我就擒住了他,威胁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就让他....断子绝孙。”
闻言,周云深和谢旻安浑身一紧。
“然后,他就照做了,喝退了府兵,送我出了府。”萧幼竹说完,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这王千财...倒不像之前了解的一般,明明可以抓住你,他为什么还要帮你逃脱呢?”姜清予眉头微蹙,似思考。
孟桑宁:“害怕断子绝孙?”
萧幼竹摇摇头,“听他们父子的谈话,他和他爹理念不同,也许是因为这个吧。”
说完,又严肃地说道:“先别说这个了!我知道王府做这些事的目的了!”
众人纷纷朝她看去,“什么?”
萧幼竹面色闪过一抹愤然,冷声道:“是气运!他们是在收集全镇人的气运!”
孟桑宁微微一怔,疑惑问道:“气运?那是什么?”
不等萧幼竹解释,谢旻安突然悠悠来了一句,“如此就能说得通了。”
众人齐刷刷望向他,“什么?”
谢旻安顿了顿,说道:“气运就是一个人的气数和命运。简单的可以理解为一个人的运气和命运,比如有的人开石头次次都是顶级灵石,而有的人开石头或许石头还没开,已经砸到了脚。当然我这只是举例,真正的气运远大于我这里所说的运气。”
孟桑宁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这个...是每个人生来就定下的?”
谢旻安点点头,“普通人的气运大都一致,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的例外。”
姜清予问道:“那气运被拿走或偷走会怎样?”
谢旻安看向她,“会死。”
姜清予睫毛颤了颤,“所以...西边那位老人..其实是气运被拿走后的反噬?”
谢旻安点点头,“对。”
随后又继续说道:“那些百姓身上挂着的黑色灵晶其实也不是什么许愿、幸运石,而是一个吸纳气运的载体,强行转移人的气运,很容易被天道发现,降下惩罚。
所以只能通过所谓的“幸运石”,缓慢吸收佩戴者的气运,若是气运不够,便是富源寿数,直到人死。当灵晶变红,这些被吸收的气运便会传到某处地界,若是没猜错,应该就是处于小镇中间的王府,也就是萧道友所看见的那幅画里,而那幅画其实也不是什么画,应该是一个法器或是暗道,通往的是鬼师所在的地方。”
听完,孟桑宁和徐圆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鬼师收集这么多的气运想要做什么?”
谢旻安眸子微眯,看着一处发神,幽幽道:“是啊,想要做什么呢?”
姜清予歪了歪头,看着谢旻安,眼中闪过疑惑,这人...什么时候懂这么多了?
...
与此同时。
王府,王百贯悠悠睁开眼,醒过来,入眼便是一团浓郁的黑雾。
眸中闪过惶恐,顿时冷汗涔涔,像狗一般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大、大人恕罪,府里来了窃贼,正在派人巡查。”
头顶那团黑雾发出了一道雌雄难辨的声音,“哦?那巡查到什么了吗?”
王百贯脸色铁青,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几个字,“还、、还没....”
不等他话说完,整个人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巨响,王百贯微胖的身躯直直撞到了床边,乌木的床架顿时毁了一大半,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喉咙中溢出一股铁锈味。
他来不及顾及背后的伤势,跪爬着不停地磕头,“求大人饶命,放过小的一家,求大人饶命...”
浓稠的鲜血从他口中喷溅而出,滴落在地。
半空的黑雾开口道:“一日之内,我要知道那小毛贼是谁,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飞进了墙壁的画中。
王百贯匍匐在地,虚脱般倒在地上,身子弯成弓状,控制不住地颤抖,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爹!!”
门猛地被推开,王千财冲了进来,连忙将倒底的王百贯扶了起来。
方才他一直站在门外,目睹了全部过程,看着自家父亲如丧家之犬一般苦苦哀求,他才明白为何这些年他屡次提出不要为虎作伥时,他父亲总是骂他狗血淋头。
因为踏入地狱,就已经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