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古抬头看向房梁的纸符,昨夜蓝何生刚来换过符纸,难道是因为这个?
但他也不懂符箓方面的知识,用眼看去跟之前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窦生言看出纸符被换过,连忙开始掐指念咒,一阵青烟从他口中缓缓吐出来逐渐上升。
很快青烟将纸符包裹住,窦生言紧皱着眉头开始快速念诀,李阿古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这番操作没有持续太久,等到青烟散去,窦生言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
“不...不是符咒的问题。”
看来不是蓝何生的原因,李阿古同样松了口气。
二人在屋中观察一段时间,何生虽然眼睛睁开了,但状态跟之前并无二样,体内的依然在缓慢的排着毒,身体仍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
窦生言仍不太放心,李阿古跟他兵分两路,把会治疗的神官跟普通郎中都找了过来。
隔着阵法,两个郎中也只能用眼睛去看,最终得出同样的理论。
“不知道。”
“光用眼睛看有个屁用,起码让我们把把脉吧!”
没办法,只好先让两人离开,这种情况只能问一直看病的蓝何生。
好在这次他们没等太久,当天的夜里,蓝何生就来了。
他对于这种状况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旧是换下旧的,换上新的。
“他体内的排毒速度越来越快了,每天都要来换一次。”
蓝何生将旧纸符烧掉,淡淡说道。
“那他睁眼是不是代表恢复的不错?”李阿古问道。
“不知道,这种毒很奇特,就算是完全排出来,也可能还有其他的影响。”
窦生言听罢有些慌神,往嘴里塞肉来强制冷静下来。
“之前我看过来自西永叛乱的报告,何生待的地方发生过多次的瘟疫,他就是在其中一次感染上的。
按照当时官兵的话来说,染上这种毒气的很多普通百姓当夜就死了,但他们死后却发生了短暂的异变。”
“异变?”
“死者死而复生,肉身不腐不灭。”
窦生言当时见过这种生物,连忙举了举手,“我,我见过,不过,都是,一帮很弱的人!”
虽然说是不死不灭,但你把四肢脑袋砍掉照样一动不动,这就是窦生言对于那些生物的印象。
“我记得这是黑山宗的手笔,他们用邪术夺了百姓的生死之气,就会变成那样的活死人。”李阿古开口解释道。
蓝何生很快否定这个说法,那些活死人是被准确记录下来的,并没有过体内含有毒素的情况。
而何生则是因为某种毒的缘故才变成这样。
“有人仿照黑山宗的邪术,做了毒,大概是我的猜测,当然也有可能毒是传播邪术的一种途径。”
蓝何生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李阿古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消息。
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种说法。
很快,他想了起来,当初在西永时,那个主动奉上毒药的男人,长布衣。
思绪瞬间清晰,那个名为长布衣的男人正是散播毒种的罪魁祸首。
李阿古头皮一紧,自己身后的包袱好像又大了不少。
看来各个势力想要灭了黑山宗是正确的,这些人为了夺取生死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现在强行被安上了宗主的名头。
“你有什么看法吗?”
察觉到李阿古神色的变化,蓝何生转头问去。
“有点头绪了,但我要确认一下。”
看来必须要联系迟肆跟赵犬,他们两个都还在西永,可能会知道长布衣的下落。
这家伙很有可能仍会炼制那种毒药,要真按他说的,把这玩意投到天云大河中,后果不堪设想。
“草!当时就该直接弄死他的!”
李阿古少有的情绪失控,当时想着尽量多拉拢一些势力,没太过在意此事,没想到是给自己埋了个大雷。
当初长布衣说过,炼制这毒大概需要五十天左右,自己从西永回来大概十多天左右,不排除那家伙扯谎的可能,他现在手中很有可能会再多出几罐毒药。
不顾蓝何生跟窦生言的困惑,李阿古急忙离开院子跑到一片没人的空地。
打孔,放血,等待地老鼠过来。
“怎么回事?”
蓝何生跟了上来,看出李阿古很是慌张开口问道。
李阿古知道蓝何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隐瞒,把那位嫌疑人的身份告诉给了他。
“如果是真的,那此事确实重大。”
听到来自地下的吱吱声,李阿古急忙把事情交代给迟肆跟赵犬二人。
这俩人对于黑山宗应该够忠诚,不过眼下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们。
忙完这一切,李阿古坐倒在地上。
一二十天了,长布衣还在不在西永都是个问题。
“你有能找人的神通吗?”李阿古抬头问道。
“主办有。”
“当我没问......”
一时半会儿还收不到迟肆那边的消息,李阿古眉头愈发地皱紧。
难道还要去西永一趟?确认不了长布衣的位置,就算是去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再三思索之下,李阿古决定找九隐问问,他跟东岭府的主办关系匪浅,说不定他会有找人的法子。
九隐前脚走得还没多久,自己又给他找事情做,李阿古也不免有些愧疚。
不过也没其他办法,从蓝何生那要来一张之前用来远处交流的信纸后,毒的消息传向了远处的东岭府城。
“你回去休息吧,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消息的。”
李阿古看向身旁的蓝何生道,也不知道分出来的二身用不用休息。
“我尽量去联系主办,如果那边有消息,我会去找你的。”
蓝何生说道,算是给了李阿古一点安慰。
疲倦,烦躁,随着蓝何生的离开,这些思绪一起涌入脑中,最终化作困倦,李阿古倒在空地上沉沉睡去。
深夜,一阵冷风袭来,李阿古打了个激灵醒来,熟悉的声音从他身旁的小洞内传出来,是迟肆那边消息。
李阿古立即凑过去,迟肆跟赵犬的留言同时传输过来。
在西永分别后,赵犬跟迟肆偶尔还会联系,但对于长布衣他们并不熟悉,扭头就不再见过了。
“发动你身边的人,一定要找到他,这人很危险,如果找到了,不要打草惊蛇,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完最后一句,李阿古站起身子,把粘在身上的尘土排掉,加快脚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