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哪里知道霁月和烁星的想法啊?此次狩猎无非就是宣扬皇室的权威,年年都是如此,她对此早就心知肚明,做起事来自然有条不紊。
刚来到玉皇山的沈清棠一眼便看到坐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人一身玄色劲装,身后披着同沈清棠同色系的大氅,头戴玉冠,腰间悬挂着宝剑,剑眉星目,当真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淮宴~”
刚一看见霍淮宴,沈清棠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她冲着少年挥挥手,扬声喊了一句,那翩翩少年便转头看来,在看到心上人的一瞬间,那双眼眸瞬间亮起来,仿佛蕴着万千星光,只一眼,他整个世界都亮了。
“小棠儿,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如今我们可是有三日未见了,我甚是想念你啊。”
“贫嘴。”
沈清棠抿唇轻笑:“你可知今日的彩头是什么?”
“是什么?”
霍淮宴一向对这样的活动不感兴趣,更别说什么彩头了,只不过提出这话的是沈清棠,他便也顺势问了一句,若是小棠儿想要那彩头,今天他便赢来送给小棠儿又何妨?料想这些人也赢不过他。
“是焦尾琴。”
此话一出,霍淮宴眼前瞬间一亮,沈清棠爱弹琴,尤其最爱有名的古琴,如今这焦尾琴,沈清棠可是寻遍天下都未曾找到,如今怎么变成这场狩猎的彩头了呢?
“第一名是焦尾琴,第二名是舒云剑,第三名是御神弓,不知这些宝物可入得了霍小将军的眼?”
“那是自然,这今日的彩头,我赢定了,那张焦尾琴,我今日必要拿下。”
霍淮宴拍拍胸脯,脸上满是势在必得,转而又变成疑惑:“小棠儿,按理说陛下应该知道你喜欢焦尾琴,为何偏偏将焦尾琴用作此次狩猎的彩头?”
“你说呢?”
沈清棠意有所指的看向他,看到沈清棠含有深意的目光,霍淮宴豁然开朗:“所以,是小棠儿亲口提议定下这次狩猎的彩头,目的是为了叫我送你焦尾琴?”
“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
沈清棠羞赧的摸了摸鼻子,不自觉的把头偏向另一边,一抹红霞悄悄爬上她的脸颊,明明不施粉黛,却像是抹了胭脂一般好看,叫霍淮宴久久不能回神。
“清棠公主好兴致,到处都能同准驸马调情啊。”
不讨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沈清棠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霍淮宴也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这么过分,什么叫调情?这分明是情到深处难以抑制罢了,这人说话未免也忒难听了些。
沈、霍二人同时回头,只见一抹水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明知道今日是狩猎,大家皆是骑马而来,偏偏这沈玉蓉骄奢淫逸,非要叫人用轿子抬上来,那轿子上还要装点些花朵,如今这个季节,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鲜花,绯红色的飘带绑在轿子上,珍珠串成的珠帘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摆,当真是气派。
沈清棠和霍淮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姑奶奶又想做什么,上次爆打准郡马的事情足以让她沈玉蓉的大名响彻整个京都,哪怕是已经从未听过沈玉蓉名号的人,如今也知道此人不好惹,一个不好,自己丢了小命倒也罢了,偏偏这人身份不一样,连累全族岂非罪过?
如今宁越在家养病,这样的场面自然来不了,沈玉蓉也越发过分,竟光明正大的带着这么多男宠来皇家狩猎场,当真是不成体统。
沈玉蓉歪歪斜斜的坐在轿子里,身边围着一群美男子,又是揉肩又是捶腿,还有的在喂葡萄,这死丫头,过得这么好,当真是让人羡慕啊!
眼看着沈清棠眼里闪过一抹羡慕之色,霍淮宴警铃大作,危机感爆棚,想都没想直接挡在沈清棠面前。
沈清棠:……
沈清棠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推开霍淮宴,不甘示弱的回怼道:“自然是不如玉蓉妹妹洒脱,不仅面首无数,还公然爆打准郡马,想必妹妹的威名已经传遍天下了呢。”
“哼~”
沈玉蓉闻言不屑的冷哼一声:“区区虚名而已,有什么可在乎的,人活一世,不就图个快乐嘛,我只管自己乐意,何必在乎他人死活呢?”
沈清棠倒是很羡慕沈玉蓉的洒脱和看待事情的清醒程度,可是她断然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取悦自己,动辄打骂其他人出气,你以杀人为乐,以玩弄人心的手段来取悦自己,沈清棠怕是这辈子也学不会了。
“玉蓉郡主洒脱,我怕是学不会,狩猎马上要开始了,玉蓉还是尽快做准备吧。”
沈清棠突然没了兴致,她转身带着霍淮宴离开此地,只是不知道沈玉蓉又能做出些什么残忍的事情,她如今阻止不了,便只能眼不见为净,这样蛇蝎心肠的人,她羞与之为伍。
待众人齐聚之后,邺帝只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放这群早就迫不及待的公子小姐们自由,大邺对女子的束缚并不多,女子一样可以骑马狩猎。如今一声令下,大家便一哄而散,争先恐后的扑向猎物。
倒是沈清棠和霍淮宴正不紧不慢的并列而行,沈清棠身下的坐骑桀骜不驯,总是想着压过霍淮宴的马一头,霍淮宴身下的马又岂能认输,因此,沈清棠和霍淮宴二人原本慢悠悠的前进着,硬是被两匹不服输的马带着在树林里狂奔。
沈清棠:……我请问呢?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霍淮宴急忙拉扯马的缰绳,原本听话的神驹此刻完全忘记了主人,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赢过身旁的另一匹宝马。
沈、霍二人百忙之中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抹无奈,二人身份不一般,坐骑自然也不一般,可这样的马大多桀骜不驯,自有一股傲气,它们带着各自的主人自由穿梭在树林里,把一众公子小姐们远远的甩在身后,表面上看霍淮宴似乎获得了优势。然而实际上,他却根本没有机会瞄准猎物,就被他的马儿带到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