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体育课时,韩湘因为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被准了假——这假准得好。
学校为了赶紧把学生的精气神恢复过来,组织学生在体育课时跑操,跑完了两个八百米,南宫棂累得喘不过气。
结束之后悻悻的躺在足球场球门后的假草坪上,韩湘说这里应该不会被球砸到,南宫棂就这么躺着,等韩湘给自己揉腿。
“怎么样力度可以吗,办个卡吧客人!”韩湘很卖力,这样子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你身体真好。”南宫棂向她投去羡慕的目光。
“哪有啊,一会想去吃什么,听说食堂今天荷叶饭限时返场了,要不要去看看。”
“行啊,正好体育课下了就放……啊!”最后一个学字还没有说出口,躺在地上的南宫棂被足球突然袭击,直直的飞在脑袋上,南宫棂当场人都直了。
她无力的从假草坪上爬起,因为太累所以躺下去时没有摘眼镜,这下眼镜镜片已经从镜框脱落,镜框都微微的变形。
重点是……脸真的好痛啊啊啊!
在恍惚之间,南宫棂望向了球门,球网啊知道什么时候破开了一个洞,球就是从那里飞出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事吗!”
一众踢球的学生连忙赶过来道歉,“我们不知道这球网坏了,不然不会往那里踢的,对不起对不起!球撞到你哪里了!我们送你去医务室吧。”
南宫棂就这么顶着一张红脸,去了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简单查看了一下,确认没什么事,拿了个玻璃瓶装上冰水给南宫棂,让她自己拿着消肿。
“对了,伏老师的病好些了吗?她有几天没来上班了。”校医不紧不慢的敲着电脑。
“伏老师?你是说……伏熵老师吗?”南宫棂不确定。
“对啊,你姑姑,她病好些了吗?”
“还行……吧。”
南宫棂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伏熵她为什么……不说呢?
“你知道叔叔她病了吗?”南宫棂问左潼。
面前的狸花猫懒洋洋的正趴在学校围墙上晒太阳,左潼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知道啊。”
它翻了个身,继续说:“她的病是好久以前的旧伤了,一直都没好,平时都是喝了夏荨给的药才会感觉轻松一些。”
药?南宫棂想起来了,曾经她看到过的,夏荨用酒给伏熵调制过的东西,那原来是药来着嘛?
“那叔她没上班,是去哪里了?”
“嗯……反正近期你是见不到她的。”
“这样啊……”南宫棂有点沮丧的低了低头。
就在左潼打了个哈欠的时候,预备玲响了,来不及多问,南宫棂只能急匆匆的赶回教室。
此时的伏熵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闭着眼晒太阳,这是一栋二层小洋楼,一楼是一家书店,只不过现在关着门。
一个清瘦的女人从楼下端着一杯柠檬水走上来,她看上去和楚若有八分相似,那一头长发也是一模一样的蓝紫色。
她站在伏熵身边,一只手兜在口袋里,缓缓开口:“你的病又严重了。”
躺椅上的伏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睡着,像是没了呼吸。
女人瞥了她一眼,准备把手里的柠檬水倒在伏熵脸上。
“你要是这么做你这家书店就等着失火吧,虞年。”伏熵睁开眼,一双眼睛的眼仁已经变成了深灰色。
“哼,”虞年冷哼一声,喝了一口水,“那你别赖我这,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伏熵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十分疲惫,她红色的长发在夕阳下看起来如火般耀眼。
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手掌凭空燃起火焰,那光芒就像远处即将落下的太阳,她甩甩手,那火焰很快熄灭了。
阳台的朝向对着落日的夕阳,虽然时常会有些不方便,但虞年觉得这里很好,至少晒太阳很方便。
“我老了,不管什么,只要一变老,就会变得不中用。”伏熵望着夕阳说。
“谁不是呢?”
“太阳快下山了……等等,你那是柠檬水吗?”伏熵有些想笑,“你别告诉我柠檬水的效果会更好。”
“等等不就知道了?”
虞年摇晃着玻璃杯,杯子里的水在杯壁上一下一下的滑过,最后停下来,水痕挂在杯壁上,呈现出一块地图的图案,和一个模糊的人影。
“嗯……看来最近会有老朋友出现呢。”
“谁的老朋友?”
“不清楚,可以确定和那些孩子们有点关系,而且段秋雨……似乎离我们并不远……”虞年摸着下巴,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行吧,反正我已经帮不上忙了。”伏熵往后一躺,又闭上了双眼。
仔细盯着杯子上的图案又看了好一会,最后喝完柠檬水,虞年满不在乎的转过身下楼,走之前还不忘嘱咐:“要睡觉就回房间睡,别给我死在阳台上了。”
伏熵摆摆手,“知道了。”
此时的高三学部中,李筝看着小镜子里的自己,刘海很精致——一大早就起来用卷发棒和小剪刀修的。
最近换了新产品,皮肤状态不是一般的好,就算是素颜状态也很能打,更何况今天还画了淡妆。
把小镜子藏好,她拿起小本子一路小碎步跑到秦思言面前,“班长,这道题我不会,你能帮我看看嘛——”
秦思言一直看着门口发呆,像是没注意到李筝。
“班——长——”李筝耍着小性子拖长了尾音。
“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秦思言回过神来。
“这一道题我不会,可以教我吗?嗯?”
“我看看,嗯……这道题不是昨天才讲过吗?”
“呃……”李筝一时语塞,刚才只是随手就把本子拿过来了,根本没想这么多,“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啦,你可以再给我讲一遍吗?”
她蹲在秦思言桌边,将下巴搁在书桌上朝秦思言眨眼睛。
“行吧,平时老师讲课你要注意听,这道题的解法其实也不复杂,就是要……”
秦思言最近总是在思考秦思语的事,他时常会对妹妹产生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反而对妹妹小时候的事记得很清楚。
他们的妈妈在秦思语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没过多久爸爸就娶了那个早早就外遇的女人做了后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秦思言一点都记不起来秦思语在婚礼上的样子。
是因为时间太长了吗?
这么想着想着,秦思言的思绪从面前的数学题上飘到了伊离弦那里。
他总觉得,伊离弦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班长——”李筝娇嗔一声,“你怎么讲着讲着就停了,你在发什么呆呀!”
其实李筝也有点意识到,最近的秦思言好像对伊离弦有些关注,可是那个传言不是假的吗?这两人看起来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怎么可能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