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收到裴京墨回来的消息以后,阮观南心里莫名的有些急迫。
她远离人群,站在了一家他回来必经的店铺门口,想看看这夹道欢迎的盛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里突然爆发了一阵嘈杂声,有人高喊道:“大帅回来了!”
很快,从街角处转过来几辆车。
前面黑色汽车打头,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两辆军车,能坐这种车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裴京墨了。
百姓顿时欢腾了,脸上的笑朴素又真挚,和原来对权贵敬而远之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车辆缓缓驶过,最后在一家店门口停了下来,现在才敢有人把视线光明正大地投向那抹靓丽的身影。
不等刘副官下车开门,裴京墨人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大步往那边走去了。
裴京墨大手把女人娇软的身躯揽进了怀里,不等远处的人反应,他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而女子也主动攀住了他的脖子,头轻轻一偏,靠在了男人坚实的臂膀上。
两人的姿态看上去亲密无间,很是般配。
很快,裴京墨把人稳稳地抱进车里,车辆也跟着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围观的百姓也回过味儿来了,原来刚刚那个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大帅夫人?
这传言还真是一点水分都不掺杂啊,大帅夫人真真是个绝顶的美人,和他们大帅配一脸。
下面讨论的声音一点不漏地传进了聂怜舟的耳朵,看着车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扪心自问遗憾吗?聂怜舟回答不出来,但心里浮现出的丝丝苦涩间接说明了答案。
有些人一旦错过,这辈子或许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少帅,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了,裴京墨手下的人往这个方向靠过来了。”
手下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
聂怜舟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沉沉地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街头散开的人群,果断起身离开了这里。
*
自裴京墨拿下南边之后,各省依旧按照原来的政府分别管辖,他只是把军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成为了所有省城的最高军事统帅,统帅府依旧在晋城。
他把白楼重新扩大修整了一下,改成了统帅府。
而等所有事情平息之后,已经是最高统帅的裴京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广发喜帖,为阮观南补上迟到已久的婚礼。
收到请柬的人家心里又是一阵纳闷,孩子都生了,这才开始办婚礼,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但一个个的去的比谁都积极。
笑话,今时不同往日,以前裴京墨还是大帅的时候就没人敢不给他面子,现在都已经成了最高统帅了,他们巴结都怕巴结不上。
就算巴结不上统帅本人,依照统帅对他太太的重视程度,那巴结上统帅夫人也是一样的,说不定效果还更好。
没看刘家那群人,就因为他们家女儿跟统帅夫人关系好,他们一家在统帅面前都得脸,在晋城那是一个无人敢惹。
所以等到婚礼那天,各家恨不得把女眷都带上,就盼着在统帅夫人面前露个脸。
婚礼在省城大饭店举行,因为裴京墨的重视,当天婚礼办的极为盛大。
裴京墨一身崭新的军装,气势凌厉逼人,而阮观南受到刘梦梦潮流思想的影响,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
两人站在一起,让人都不知道该羡慕嫉妒谁了。
除了他们两个,最受瞩目的还有旁边穿的喜庆的小福娃。
如今刚满一岁的峥儿正是圆润可爱的时候,他可能也知道今天是个喜气的日子,逢人就笑的奶呼呼的,简直惹的在场的女眷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抱回家去养。
可惜他们不敢。
而关于这一对儿佳人,往后很多年都是晋城乃至更远地方的佳话,也都纷纷效仿着两人一双人的恩爱意志,家庭反而更和睦了。
数年后,在阮云峥成年的那一刻,裴京墨非常果断的把权柄都丢给了好大儿,在阮云峥幽怨又委屈的视线注视下,带着妻子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晋城。
他的太太曾经有过那么不美好的经历,可能一生都会刻在心里,成为抹不去的伤疤。
这么多年因为他身上的责任,她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片土地,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是时候到了儿子尽孝的时候了,裴京墨半点犹豫都没有。
况且,时代在不断发展,思想也跟着不停地进步,他心里固有的一些观念可能也不适合这个新时代的要求了。
所幸云峥还年轻,就留给年轻人去改变吧。
出来之后,阮观南格外的兴奋,拉着裴京墨不停地走走转转,两人甚至在国外住了好几年。
回来以后,发现国内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回到晋城看了看,这种变化更是明显,云峥革新的政策搞的风生水起,思想的禁锢也在不断地打破,身为父母的两人也为他骄傲。
之后,两人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暂时停下了脚步。
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依旧风华不减,更添了几分岁月无忧的恬淡。
今天跟着一群小姑娘下水摸鱼,阮观南心情好的不得了,似有所感地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他正往这个方向走来。
“姐姐,你家里人又来了催你回去了,好黏人哦……”
阮观南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在落日余晖下耀眼的灼人,朗声道:“是哦,姐姐也很苦恼。”
一群小女孩儿嘻嘻哈哈的跑远了。
裴京墨把人抱到一块儿石头上,蹲下身认认真真地把脚上的水渍擦干净,提起一边的鞋给她穿好。
等都做好后,这才撑着膝盖与她对视,意味深长道:“姐姐?”
听到他话语里的笑话,阮观南瞬间不乐意了,手往腰上一叉,下巴微扬警告道:
“怎么了?小姑娘们眼光独到,叫姐姐合适的很。”
裴京墨垂头笑了一声,低声道:“嗯,她们慧眼如炬。”
看着她现在明媚肆意的模样,裴京墨眼里的柔情和爱意越来越浓稠。
他很欣喜她的变化,他的妻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满心冰冷和仇恨的木偶,而是一朵经过风雨以后,重新焕发生机的娇艳玫瑰,也是长在他心尖的至宝。
阮观南不自在地低下头,尽管过了这么多年,阮观南依然会因为他灼热的视线而感到怦然心动。
裴京墨深沉灼热的目光在她逐渐染上粉意的耳尖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又移到了她莹润饱满的红唇上,随后黏在上面一动不动。
得到她娇嗔的一眼后,裴京墨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在她水雾迷蒙、脉脉含情的眼神注视下吻了上去,如愿体会到了蚀骨的甜意。
阮观南被他灼热的呼吸烫的身子发软,只能无力地攀住他的臂膀以此支撑,模模糊糊地叫了他一声。
裴京墨嗯了一声,嗓音低沉暗哑,嘴是一刻也没离开。
“还在……外面,你羞不羞!”
阮观南声音轻颤,眼睛被吻的湿漉漉的,潋滟又可怜。
贴着莹润的唇瓣不舍地啄吻了几口,裴京墨嗓音沉沉地叹了口气。闭上眼遮掩住压抑厚重的欲色,垂头抵在她肩膀上平复着凌乱的呼吸。
等差不多了后,他直接弯腰把人抱进了怀里,托着她的大腿大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语调微扬,
“回家。”
踏着红透半边天的夕阳,两人回家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而这些,已经成了他们往后余生的常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