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了？这么快？我看看。”
老黑老师这边刚止住话头，那边白舸就站起来了，手里拿着三套试卷，一套练习册。
“你小子，挺会挑啊，三套试卷，一套衡水那边过来的，两套是之前高考出卷组老师出的，昨天到的卷子今天你就给挑走了？这练习册是几个985高校教授编写的，也是昨天上午刚送来的，我这还没捂热乎你就给我拿走了？”女老师看了看白舸手上的试卷，一时间有点懵。
“好好好，张老师，说好了的，我挑的你留一半，学生挑的我可就全拿走了啊。”老黑老师明显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乐出了声。
“我当初为啥要答应你这个要求啊，你有眼光好歹我能留一半，你总不能全拿走，不然这边的学生不服气，谁知道你这次带来这个妖孽啊，这套练习册前两年都没有，就今年和那几个高中合伙找人家教授出的题，这边还没做上呐。”女老师这下真的白眼翻了个不停。
“你别管，他再妖孽也是学生，你可不能赖账啊。”老黑老师乐的眼都看不见了，谁不想自己的学生能多做点好题重点题啊，往年他带学生来学生都是随便挑几本，基本都是比较普通的习题，他就算挑的再好也会被这个张老师留下一半，毕竟南北校区如果什么都一样了就不合适了。
“小白啊，你为啥会挑这几套卷子啊？”女老师现在不想理老黑老师了，转过头来问白舸。
“我看上边的题和别的卷子基本上都不一样，你刚才不还说重复率这事吗？”白舸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到。
“我这……”
“哈哈哈哈哈哈，自讨苦吃了吧，别忘了我还没开始挑呐，不过就算你留一半我挑的这四套你也是留不住了，今年又能让学生多考几分了。”老黑老师这下更开心了。
其实原因不只是因为这，白舸注意到了这几张卷子不仅重复率低，而且卷子也干干净净的，名字都没有，没有别的卷子上什么期中考试或者第一次考试之类的东西，就连分割线都没有，一看就是自己出的题。
至于练习册，白舸虽然来不及看完整本，但是编写作者是能看完的，这套练习册上的人别的练习册上只会出现一两个，这套上一下出现了七八个，看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行行行，拿走拿走，今年真是让你捡到宝了。”张老师咬牙切齿的说到，话还没说完，就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老刘，这么滴吧，反正这眼瞅着快早读了，你也别挑太多了，往年你拿走的都是六七套左右，你让小白接着挑，再挑三套，你不准插手，然后这几套你全拿走，我一点都不拦着，我就不信这小子能这么有本事。”张老师明显是有点不服气在身上的。
“可以啊，我都行，反正有这几套也差不多就够了，但是你别给我下套啊，别剩下的都是不怎么滴的，你让小白瘸子里边挑将军啊。”
“……激我是吧，今天凌晨两点多刚送来的有两套练习册和一套试卷，是上边让部里挑人出的，说的是出题阵容和今年高考组差不多，我刚知道，原版我还没入电脑，你找到我现在入电子版原版你拿走。”
很明显的激将法，但是张老师还是进局了。
白舸听完眼一亮，刚才他就发现有几套题很不对劲了，比刚挑出来的还要干净，练习册上甚至不是塑封皮子，纸质的，编写组都没写，听完话后转身就从地上找出这两套练习册了。
“……你俩是商量好的吗？隔着等着我呐？”张老师看到练习册眼一黑，差点就晕过去，很明显，白舸又挑对了。
“不是啊，老师，我刚才就想拿，但是我看他不像正经练习册的样子，就没敢拿，那既然你说了，我觉得八成就是了。”白舸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辜的说到。
“卷子呐？还有一套卷子你找出来吧，别客气了，一下子全拿出来，长痛不如短痛。”张老师看着老黑老师愈发灿烂的脸深呼吸几下，咬着牙说到。
“卷子我实在是找不到了，那就随便拿一套好了。”白舸有些无奈，眼瞅着张老师办公桌上有一套摊开的卷子，下意识的指了指。
“那不如就老师桌子上那套吧，我也省的再回去拿了。”
“……”
虽然但是，白舸其实是想给张老师留个面子的，嘴上说着找不到然后打算随便拿一套，总不能好的习题全拿走吧，虽然这边都有原件，但是毕竟南北校区教学资源是不能共享的，这边的资源是看着这边的升学率给的，南校区只能是挑剩下的，虽然剩下的也已经是高中里比较好的资源了，但是总要有些差距。
等到白舸和老黑老师被脸色乌黑乌黑的张老师赶出办公室的时候才意识到，白舸的随便可不是真的随便啊，张老师办公桌上的那套试卷正是今天凌晨送来的，张老师都还没来得及看完，就已经被白舸打包带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争气，真争气，今年咱们班题是不愁了，这几套试卷放到北校区也不一定是普通班就能做到的，难度是一回事，出题风格又是一回事，提前熟悉高考老师的出题风格是件好事。”
张老师脸越黑老黑老师就越开心，老黑老师来的很勤，卷子就不用说了，练习册也基本是跟着教材出的，一版教材一版练习册，光靠这几套最多俩月就消化个差不多了，两个月后学下一本教材的话肯定是要换新的练习册的，但是老黑老师来这么多次了，头一回见张老师脸这么黑。
“不就是几套题吗，张老师眼神都快要杀死我了。”
白舸抱着自己的战利品蔫蔫的跟在老黑老师身后，张老师咬牙切齿的表情现在还在他脑海里。
“你知道为什么北校区本科上线率能这么高吗？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学生自己的天赋，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你怀里的这些试卷了，谁都知道，同一个老师出题方式都是一样的，如果能找到高考出卷组的老师出题，即使不是同样的题，解题思路也大差不差，但是为什么他们要给北校区出题？还是因为上线率，他们都是教授，谁不想自己能教出一个博士或者博士后啊？给自己长脸啊，但是大学里的学生大都奔着自己想学的专业或者导师去的，他们想要生源就只能从高中下手，这是高层之间的交易。”老黑老师心情大好，话也就多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脸黑，因为做交易的是北校区，不是我们啊，我们拿走这些试卷，以后学生考上大学了就想学什么专业就学什么专业，不用看高层的意思，对他们来说是交易，对我们捡漏的来说，纯纯就是白给啊。”
白舸这才明白过来，其实有的时候，高考也不是个很公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