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冯近唐所料的这般,特高课这边已经紧急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为了对付活阎王,高桥衫木亲自制定了一场代号“捉鬼”的行动计划。这个计划十分缜密,知道的人极少,只有极少数特高课的核心成员参与其中,就连冯近唐这个伪警察局的局长也未曾得知。
刘铁柱是上海万千黄包车夫中的一员,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每天在繁忙的街道上穿梭奔波,生活得很是艰辛。
这天夜里,都已经十点多钟了,为了多拉一个客人,刘铁柱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黄包车在一家舞厅门口等待客人。
这时,他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醉醺醺地从舞厅中走了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边上的一条巷子口,脱下裤子正准备开始放水。
一个大男人撒尿自然是没什么好看的。
刘铁柱见状,正欲转过头去,然而,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刘铁柱心中一惊,他本能地感到事情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巷子里望去,只见那名男子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而在那名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影。
那人影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刀尖上还滴着鲜血。
刘铁柱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目睹了一场谋杀。他想要立刻离开,但双腿却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刘铁柱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在昏暗的路灯下,刘铁柱只能看到那人的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鬼面具。
“活阎王?!”刘铁柱心中虽是一惊,他自是听说过这个传说中的杀手,据说他专门针对日本人以及那些为日本人效力的汉奸走狗,手段狠辣无情,而对待穷苦的百姓,他则会出手相助,从不伤害无辜。
难道今晚活阎王又在惩恶扬善了?在他们这些老百姓的心里,活阎王已经成为了正义的化身,是他们心中的一线希望。
能亲眼见到这位活阎王,对于刘铁柱来说,这或许是他一生中最为惊心动魄的时刻,因为活阎王的口碑摆在那里,故而此时此刻他内心当中非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竟隐隐还有些激动。
然后,让刘铁柱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瞬,那活阎王居然拿着滴血的短刀,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怪不得我了!”
活阎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双眼睛透过鬼面具的空洞,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刘铁柱只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什么?!活阎王的意思是要杀自己灭口吗?!
刘铁柱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一个拉黄包车的。”
“是吗?”活阎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手中的短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眼看对方朝着自己越走越近,刘铁柱紧张得连双腿都在颤抖。好在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刘铁柱猛地转身,用尽全力向巷子外跑去。
然而,他还没跑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活阎王显然已经追了上来,刘铁柱的心跳如鼓,骇得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可慌乱中,他却忽地绊着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还崴到了脚。
这一耽搁,活阎王已经步步紧逼,刘铁柱心中一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过就在活阎王即将动手之时,一辆汽车突然从街角驶来,车灯照亮了整个巷子,活阎王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
跟着,车门突然打开,几个日本特务从车上跳了下来,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哼,算你走运。”活阎王冷哼一声,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八嘎!站住!”日本特务们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呼喊,追进了巷子里头。
是日本人?!
刘铁柱躺在地上,惊魂未定,看着日本特务们冲向他,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感到恐惧,到头来,居然是这些日本人救了他一命。
什么狗屁的活阎王?!就是个善恶不分的王八蛋!
刘铁柱心中暗骂,他本以为活阎王是正义的化身,却没想到自己差点成了他的刀下冤魂。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脚踝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向巷子外走去,他发誓要揭露活阎王的真面目,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所谓的正义杀手其实不过是一个冷血的杀人狂罢了!
… …
就在这件事情发生后没多久。
这天夜里,位于法租界的房公馆内。
房济深正坐在书房里,如往常一般进行睡前阅读。
房济深可是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富商,他不仅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因其慷慨解囊、乐善好施而备受人们的尊敬,是个出了名的大善人。
他的书房里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从古典文学到现代经济,无所不包,房济深正翻阅着一本关于国际政治的着作,读得津津有味。
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原是他的女儿房婉茹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父亲,您又在熬夜看书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房婉茹关切地说道,将热茶轻轻放在书桌上。
房济深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微笑着对女儿说:“婉茹,你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只是最近局势动荡,多了解一些国际政治,也好为咱们的生意做些准备。”
房婉茹点了点头,她知道父亲对家族的事业总是尽心尽力,但同时也担心他的健康。她轻声说道:“父亲,您也要注意休息,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房济深笑了笑,正要回答,突然宅子里头响起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父女俩同时一惊,房济深立刻站起身来,房婉茹紧张地抓住父亲的衣袖。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房济深吩咐道,房婉茹点了点头,两人快步走出书房。
“陈伯,陈伯,发生什么事了?”房济深一边快步走下楼去,一边大声询问。
宅子内一片混乱,几个仆人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跑,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老爷,不好了!小马叫人给杀了!”管家陈伯气喘吁吁地说道,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