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刚来的时候穷日子过惯了,有多少花多少,没钱就不花。
但谢湍意仿佛有强迫症似的,兜里没有钱应急,就非常的不舒服。
一定要有几十两银子放在家里,晚上睡觉才能安安稳稳的。
不然在床上左翻右翻,第二天又顶着一个黑眼圈去上课。
非常影响梁崇上山,几晚过后,梁崇就把他撵去客房睡了。
好在夫妻俩“驴粪蛋子外面光”的现状只有自己清楚,不然被别人知道了,保准瞠目结舌。
有好几处房产、好几十亩田地,还将日子过成这样的,恐怕从古至今都不多见。
除了羊肚菌,梁崇当时还跟乌恩奇两人说了她这边也产红糖的消息。
官府的糖坊产量有限,乌恩奇他们只拿到了油坊的名额,没有拿到糖坊的。
短期之内也找不到可以提供红糖的货源。
一听这话,本来签好契约即将告辞的两人又坐了下来,请梁崇把红糖的经营权也交给他们。
梁崇说这些,本就是想同步卖红糖,等明年禁令放松,她这边差不多也可以开工了。
虽然样子做不到像官营红糖那么美观,但走下沉市场的路线,还是有搞头的。
到时候杨石头和乌恩奇可以各分一批。
不过因为官府放开市场及售卖的时间不确定,双方只大致商量了一下合作的方向。
买了新地,就不用等着和其他的作物进行轮作了。
梁崇将收水稻和大豆的事情交给刘桂花负责,谢湍意和她则赶紧投入到了菌种的制作之中。
今年两人得制作八亩地的菌种,因为保密需要,全部都得由两人手工完成。
算是一个大工程。
昏天黑地的干了半个月,才差不多把全部的菌种全部弄完。
又等了半个多月,菌丝全部长出来之后,时间也来到了九月底,水稻和大豆那边也陆续可以收了。
刘桂花负责领着工人收作物,梁崇则约上李漂来一家,把菌种种了下去。
接着,几人又一刻不停地把所有的营养包做了出来。
营养包的制作材料都送到了庄子这边,庄子远离人烟,材料量虽然大,但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等到菌丝着床之后,又把营养包放了下去。
放完营养包,刘桂花也把水稻和大豆收完了。
今年的大豆梁崇没有卖出去,全都自己留了下来。
今年官府没有说不允许私人买卖,给她们留了一定的空间。
随着豆腐生意的兴起,说不定有人出价比官府还高。
从小山包上面砍下来的柴,已经够这个冬天用了,梁崇不用再出一笔柴火钱。
刘桂花种菌很娴熟,但李漂来夫妻俩还需要指导,自从开始种植后,梁崇或者谢湍意每隔一两天就需要来庄子上巡视一遍。
虽然庄子就在岔河村和良禾村的中间,走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但还是有些耽搁时间。
而且照庄子的田地数目来看,明年必须得买耕牛了,不然光靠人力的话,根本忙不过来。
赚得多,投入的也多了,真是哪哪都要钱。
指导了几天,李漂来夫妻俩逐渐上手之后,梁崇就把暖房的事情交给了谢湍意负责。
冬天下学比较早,他上完课还可以顺便去看一看。
梁崇要趁着十月份天气还不是特别冷,赶紧去找山货,缓解一下紧张的荷包。
不过这个时间,也只剩下一些榛蘑和红豆。
梁崇倒是在树上看到了很多的桦树茸,但这东西现在没什么用处。
桦树茸是长在桦树上面的一种黄黑色的真菌,也叫桦褐孔菌,常年吸收桦树的养分,有森林软黄金的美誉。
据说用来泡水喝,有清热解毒、疏肝和胃、降血压等作用,在后世,售卖价格还十分昂贵,是赶山人眼中的宝贝。
当然,这些都是商家的说法,真实的情况是否如此,有没有这些作用,梁崇并不是很清楚。
在大业朝,桦树茸的功效还没有被人发现,文献上也找不到关于桦树茸的只言片语,拿去医馆的话,大夫是不要的。
梁崇也就偶尔采几个回去泡水喝。
除了榛蘑和红豆,以及还没有被人采完的山核桃,这个时间,也可以开始摸雪蛤了。
梁崇什么都不嫌弃,只要是能卖钱的,都尽量搬下山。
整个十月,除了去指导李漂来夫妻俩的那几天,梁崇几乎都泡在山里。
找到了一百多斤榛蘑,十几斤坚果,还有一些雪蛤和一些药材,不过后者的量比较少。
赚了不到二两银子。
其中大部分的坚果都是山核桃,时下的核桃不像后世一样,经过长期人工培育优选,皮薄馅大,一敲就开。
山核桃不用铁锤的话,轻易是敲不开的,而且敲开之后,里面的核桃仁也只有丁点大小,吃着非常费劲。
也不值什么钱。
好在除了谢湍意的月钱之外,两人还有一个固定的收入。
向麟住了几天就回老家了,夫妻俩过去收房时看了看,房子保存的非常完好,设施也齐全,桌椅板凳等各种用具都被向麟留了下来。
租的人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夫妻俩暂时还不需要这间房子,谢湍意上城请教学习的时候,一般都是当天来回。
他去跟书院的夫子说了说,要是书院里有人想租房的话,就告诉他一声。
最后房子租给了书院的一个夫子,租金七百五十文钱一个月。
时下,房租的价格一般是房价的三百分之一,夫妻俩也就随大流定了个市场价。
书院的夫子不像谢湍意他们这种“乡村教师”,月钱还是非常高的,也有许多额外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