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罄和藿藿还在琢磨用什么方式进入梦境的时候。
白日梦酒店的大堂内。
穹听不懂姬子和瓦尔特在和星期日聊些什么,他就在吧台周围闲逛着,顺便看看有没有蕴含着匹诺康尼文化的垃圾桶。
但很快,砂金便拉住了穹,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脸:
“嗨,朋友,还好吧?刚才开了个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穹从疑惑中回过神来,听说公司人的心机都很重,他有些警惕:
“没事,我不介意。”
“我为我的失礼道歉,拿去吧,一万信用点——一点见面礼,算是我的补偿。”
还有这种好事?
穹一愣,见到对方拿出了手机,似乎真的想要付钱的样子,他将信将疑地翻出了收款码。
砂金很大气地一扫,随后划了一万出去,穹看到手机里的提示不由有些讶异。
这就是公司高管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赚一万,不要白不要。
“这就对了!朋友之间不用那么见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都包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组合拳打的穹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砂金就看向了白罄藿藿离开的方向,露出奇怪的微笑: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说罢,他就迈开步子匆匆离去,只留下穹在原地凌乱。
这位砂金先生……
好喜欢撒币啊。
他打了个电话给银狼,对方秒接,但语气却很不耐烦:
“喂?什么事?你是不是发现我在号上了想打电话干扰我?”
少女说话很不客气,但穹却不在意:
“我只是想让你查查我账户上的一笔钱,不会有什么病毒之类的……”
“你想多了,砂金给你的信用点是正常的,别打扰我打游戏。”
那一头还传出指甲在屏幕上戳戳点点的声音,银狼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她怎么会知道我要问哪来的钱?”
穹心中一阵恶寒。
难道她一直在视奸我?
穹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身后传来了三月七的惊叫:
“您、您就是!”
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又将声音压低:
“您就是艾普瑟隆的超级巨星?《使一颗心免于哀伤》是您的作品,对吧?”
穹朝着三月七的方向望去,见到知更鸟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小姐也是我的粉丝呢。”
“啊果然是那位知更鸟!居然能在这里见到本尊!”
知更鸟露出职业微笑:
“能与各位相遇也是我的荣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三月沉浸在了线下追星的快乐中无法自拔,没发现其中的问题。
穹总觉得,眼前的知更鸟有哪里不对劲。
“您和那位先生一样,都是匹诺康尼的家族成员?”
瓦尔特问道。
“实不相瞒,我和各位一样也是客人。匹诺康尼是我的故乡,但长大后我就离开了这里,此次有幸受邀,回来为谐乐大典献唱一曲。”
听到知更鸟这话,穹这才知道有哪里不对劲了。
谐乐大典是有知更鸟的表演的,可为什么在上台前,她的嗓音却有些沙哑?
难道是刚从天外巡演回来,嗓子受损了?
“您口中的星期日是我的兄长,匹诺康尼当地的话事人之一,也是此次谐乐大典的主办人。他听闻列位遇到麻烦,便携我前来提供帮助。”
“可惜还是到的晚了一些,给各位带来了不好的入住体验,我深感抱歉。”
知更鸟行了一礼,三月七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已经习惯了。
毕竟在雅利洛,他们一来就是阶下囚。
去了仙舟又被景元驭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给哄成了工具人。
眼下的匹诺康尼,稍微遇到点刁难也在三月七的预料之中。
这么一想,他们的开拓之旅还真是不顺利啊。
“请放心,我已吩咐艾丽小姐尽快解决‘系统故障’——再给各位升级房型作为补偿。酒店稍后就会安排合适的房间。”
此时,星期日终于是处理完了手上的事务,天环族特有的优美嗓音落到众人的耳中似乎是一种享受,下意识地就能让人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砂金先生与橡木家系有约,先行入住了。我代他向各位星穹列车的各位致歉,并期待将来与各位一同共事。”
……
“这入梦池似乎是一种忆质,里面还有催眠的药液。”
白罄用手捞了一些粘稠的入梦池水出来,在手中仔细掂量,藿藿坐在沙发上,小脚晃动着:
“师父看出什么了吗?”
自家师父在这研究十分钟了,她也不着急,就研究着美梦世界哪里比较好玩。
但看着看着,她就发现了书架上的匹诺康尼简史,藿藿的兴趣一下就被提了起来,也顾不上白罄在那研究了。
见藿藿的头抬也不抬,白罄没有打扰她,所以并未回复,在闭上眼细细感受梦境世界的位置后,他伸出手,插进了清亮粘稠的池水里。
仅仅是片刻,那蓝色的池水仿佛真的被白罄抓开了一道伤口,金色的瑰丽建筑群就在下方,仿佛白罄正处在高空俯视梦境世界一般。
虚无的介质将这道“天空伤口”很好地隐藏了起来,白罄的行为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就这么撑着伤口,打算等藿藿什么时候看累了,他再进去。
唯一的坏处,或许就是,他和藿藿是真身进入梦境的,比其他人的意识进入要危险一些。
无所谓,他白罄是谁。
自有办法保下藿藿的安全。
至于其他人的安全,他就不知道了。
青年伸了个懒腰,离开了浴缸,而是转而坐在了藿藿的身旁,看着少女盯着那本厚厚的匹诺康尼简史,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
他小声道。
虽说不想打扰藿藿,但他实在耐不住无聊。
“啊?”
藿藿回过神来,下意识将书叠了个小角:
“感觉这里面很多历史事件有些说不通……好像有意在隐藏什么。”
她皱起了眉头,有些无奈,白罄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们只是来度假。”
“也是……”
藿藿合上书,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