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怡心中腹诽,刚刚通过府试就光耀门楣?那像哥哥那样,能考中案首的那不是门楣上都要闪光了?!
想想浔阳王家门楼上闪着金光的样子,王瑾仪不禁呲的一声笑了,为了掩饰赶紧掏出帕子低下了头。
生怕被人看到,偷偷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堂姐王玉雯坐在不远处,正与身旁的姐妹轻声交谈,偶尔抬眼看向这边,眼神中似有躲闪。
王瑾仪好奇地看了回去,其它人没表现出有什么奇怪。
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唯一稀奇的就是自己的帽子和假发辫了,可哥哥离得那么近都没看出来什么古怪,这么远,难道?被发现了自己的假辫子?
正满腹狐疑,就见堂伯母端着茶碗走向母亲,母亲也赶紧站起身来,两人见礼后,堂伯母笑着说道:
“听说文栋今年参加府试也通过了,给你道贺,孩子学业有成,你是有福之人呐!”
“听说文殊通过了府试,我在此聊表心意,祝贺孩子学业有成。”
“您客气,我们都是族人,就一起喝一杯,愿孩子们都能学业有成。”
母亲见堂伯母看向王瑾仪,冲女儿轻轻颔首,
王瑾仪起身,“瑾儿拜谢大伯母把堂姐的闺房让给我们母女,打扰了这么久,万分感谢!”
看着女孩轻身下拜,堂伯母赶紧伸手拉住王瑾仪,“我们是实在亲戚,这么多礼显得生分,切不可如此!”
母亲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和堂伯母打开话题,“文栋是你们二房长子吗?”
“正是!”
一直悄悄留意这边动静的王玉雯握紧了手帕,竖着耳朵认真听着这边的交谈。
“不知文栋是否订亲了?”
王瑾仪原本是担心堂伯母说自己的婚事,所以非常认真的听着,留心观察着堂伯母的神情。
一听提到了哥哥的亲事,王瑾儿反应过来,堂伯父的长子就是王玉雯的哥哥王文殊,原来想说给自己做夫君,现在这是又转移到哥哥身上了?
这北宁王家是看上浔阳王家了,来一个盯上一个,谁也不放手啊,王瑾仪正想着,母亲笑着答道:
“文栋志在取仕,还没有成绩不会订亲,我这个作娘亲的也不好拖了该子后腿,我还盼着孩子鹏程万里,不急着给他定亲!”
母亲在婉拒。
堂伯母附和道:“文栋知书达理,年纪轻轻在学业上已经过了府试,真是让人喜爱的紧。”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王瑾仪都听出了其中意思,母亲自然是听懂了。
“文栋今年刚满13岁,年纪尚小,定亲还不急。不过有好人家倒是可以先相看着。”
一听母亲居然给堂伯母留了活话,这是希望哥哥能娶……?
王瑾仪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
一时间,宴席上欢声笑语,酒菜丰盛,香气四溢,院子里一派祥和。
同一个夜晚,陈三郎家新翻修的院子里点着火把,全村亲邻都聚在院子里,欢欢乐乐地庆祝陈家村有了第一个秀才。
自从陈三郎和霍英花了4天时间赶回浔南县,又带上四兄弟木器店的全部人员,马不停蹄的赶到陈家村。
刚到村口,便听到锣鼓喧天,原来是官府报喜的衙役,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喜报,刚刚进村。
村民们围聚在一起,脸上满是羡慕,男女老少都聚集到陈三郎家门前。
陈三郎刚跳下马车,村里人就喊:
“秀才公!”“秀才公回来了!”
“快看,陈家老三!”
“贺喜。”
陈三郎拨开众人挤进家门,先是谢过报喜的衙役,刚要摸身上的银钱,就见霍英拿出几个荷包。给每个衙役手里塞了一个。
陈三郎暗中记下了霍英的情谊,嘴角微微勾了勾。陈三郎的父亲陈一亩早已是眼含热泪,激动的不知所措。
再看两个刚被村里人从田里喊回来的哥哥,光着脚脚,挽着的裤腿上满是泥水,手上还拿着锄头,木然地看着陈三郎。
直到报喜的衙役已经走了,家里人还没缓过神来。
倒是村长拍了拍陈一亩的肩膀,“一亩你也是熬出来了!总算苦尽甘来了。
三郎中了秀才,以后我们陈家庄也算是有读书人的庄子了。”
陈三郎看父兄都木然地看着自己,不知如何回答,他上前答道:“多谢乡邻和村长,这么长时间的关照……”
霍英一见陈三郎说话费劲,直接把他挤开,向村长拱手说道:
“我兄弟中了秀才,必须要感谢大家,要摆几桌答谢高邻。
请村长帮忙通知族里的人晚上到院子里来喝杯酒,……”
村长不认识霍英,于是问:
“您是?“
霍英单手再次拱手状,“三郎是我兄弟,我在县里开了一间木器铺,叫四兄弟木器坊,这些都是我木器行里的朋友,今天大家都来帮三郎热闹热闹。”
霍英又高声冲门外聚集的村人喊道:“希望乡邻都来赏光。”
霍英忙着招呼前来道喜的宾客,小小的院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陈三郎心中满是感激,站在霍英身边不断给来人反反复复施礼。
陈三郎心里一直没忘一个人,那就是徐老秀才,这么久以来一直默默帮扶自己,以前没机会表示感谢,今天总算有了个机会。
而此时在浔阳王家,却一片安静,前面的书房灯火明亮,甚至连回来参加乡试的少年才子王书延都开始夜读。
祖父王敏章提着灯笼挨个书房巡视,满意地点头。
转身又缓步离开,回了后院。
祖母饭后正在饮茶,见祖父回来,亲手斟了一杯茶,推给祖父,“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今年春试老二要去京城,京里的宅子备好了吗?也该先派人过去准备着。”
“你买下宅子把地契给我,我就把人派过去了,说来还是瑾儿给画的图,还说她手下的茯苓是专业的。
房子在收拾,派去的人走了一阵了。房子收拾的咋样还真不知道,只是这么远还得再派人去看看。”
“别说还是瑾儿想的远,要不我们手里又没有人可用,不过这回派到京城去的管事恐怕一般人不成,还得挑个做事谨慎的。”
“你觉得瑾儿手下的那个管事怎么样?”
“哪个?”
“就是书延救回来的那个孤儿,叫王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