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龙渊终于推开了那道竹门,抬脚迈进了院内。
小院的四周,长满了野花,微风一吹,阵阵香气袭来,空气中,一股香甜的味道。
岳龙渊一步步地踩上石阶,目光紧紧锁定在虚掩的门上。
此刻,他的心跳如擂,幻想着无数种与冰儿再次重逢的情景,每一种,都令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然而,当他颤抖着手,满心期待地抬手准备敲门时,竹屋的门,竟似有感应般地被人打开,紧接着,一盆冷水毫无征兆地从屋内泼出,兜头而下,瞬间,将他淋了个落汤鸡。
尽管岳龙渊武功高强,可他满心都在幻想与冰儿等会的重逢,根本就不没有任何的防备,他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惊得呆立当场,全身湿透,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
可笑的是,这水应该是洗菜水,他的头上和脸上,还顶着几片青菜叶子,甚是狼狈。
紧接着,从屋内走出一位翠衫女子,纤腰上系着一条灰布围裙,原本白皙的一张小脸,此刻被烟熏得黑一道白一道,却仍不掩其天姿国色。
她的手中还拎着一只铜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在看到岳龙渊的那一瞬间,一双杏眸瞪得溜圆,樱唇微微颤抖,手中的铜盆“嘡啷”一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小院内回荡。
片刻之后,女子结结巴巴地唤了一声:
“狗……岳龙渊?”
时间仿若就此凝固,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岳龙渊的眼前,唯余眼前这抹翠衫。
时隔两世,十几载的分别,经历了国破身亡的巨变,终于,他再一次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
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如木雕泥塑般呆立在那里,半晌无言,他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直到近在咫尺的小女人,唤他一声,才将他的理智唤回。
紧接着,汹涌的喜悦,如排山倒海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在梦中与她重逢,可梦境再美,也不及眼前真实的她分毫,三千多个想她的夜晚,噬心般的思念,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归宿。
如今,她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令他如坠梦中,生怕这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黄梁美梦,梦醒便会瞬间破碎。
终于,泪水迷蒙了双眼,眼前的人儿渐渐变得模糊,可他却觉得,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一个梦境中都要清晰。
他“噗”地吐出嘴里的一片青菜叶子,哽咽地唤出了十几载未曾呼唤的名字:
“冰儿!”
语毕,再无任何犹豫,岳龙渊伸出大手,将眼前那个错愕的小女子,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喃喃呓语:
“冰儿!孤好想你……”
下一刻,他微微低下头,吻上了那梦寐已久的红唇。
他的吻热烈而又疯狂,像是要将这十几载的思念、痛苦、煎熬,甚至,还有一丝对她的愤恨,尽数宣泄。
他的唇舌与她的,拼命纠缠在一起,索取着、诉说着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深情和伤痛。
只不过,就在岳龙渊沉醉在这重逢的喜悦中时,“啪”的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他的脸上。
凌冰玉杏眼圆睁,眼中从最开始的错愕,转为熊熊的怒火:
“狗东西,你怎么追到这了?还真是甩不掉你了么?”
这一巴掌的力量极大,岳龙渊的侧脸瞬间泛起了红印。
他缓缓和她分开些许,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怒容的小女子,没有丝毫的动怒,竟是勾唇一笑,眸间满是宠溺与温柔:
“抽吧,冰儿,再多抽几下!最好,抽孤一辈子,孤也甘之如饴!”
一行清泪,竟缓缓滑落。
他再度将凌冰玉紧紧拥在怀中,一张湿淋淋的脸,深深地埋进女子香软的颈窝里,堂堂天极皇帝,在这一瞬间,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