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周擎鹤坐在马车里,跟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律动,缓缓踏上归途。
身边人不是悬壁,他早已认出,也已经得知赵妨玉与悬壁在京中多半有了什么大动作。
他如今耳目闭塞,许多消息都不知晓。想要帮一把赵妨玉难上加难。
“王妃……如何?”
盯着悬壁脸的人沉默片刻,说还好。
周擎鹤冷嗤一声,就知道这是句屁话。
真要是在京城过得好,犹豫做什么?
他父皇打定了主意要他遗臭万年,给老三那个王八种子洗白,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将他放回来?
“京中有什么大动静?”
悬壁不知晓,但他目睹了锦衣卫搜查悬壁,于是回道:“北镇抚司指挥使遇刺身亡,千金楼起火。”
这两句话牵不到一处,但周擎鹤能在那样恶劣的皇宫之中经营出死侍,自然能从细微的线索之中,理出来一条脉络,将原本的真相拼凑的七七八八。
北镇抚司指挥使遇刺……多半就是赵妨玉想办法让悬壁办的。
北镇抚司指挥使,常年跟在皇帝左右,能遇刺身亡,那必定是将人从皇帝身边引开才下的手。
钓鱼是赵妨玉的强项,从前目睹了她拿自己三姐钓出了自己的表姐,再联合千金楼起火,多半她自己也身在其中。
周擎鹤的手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棂,没有声响,只是边上的人觉得莫名沉重,好似眼前人好端端蒙上一层寒意逼人的霜雪。
他总以为,他是无人在乎的。
可赵妨玉对他……
实在是不离不弃。
他若就此死了,对她才是大大的好处。
另嫁也好,守寡也好,往后总归余生安稳。
有李家在,她总性命无虞,衣食无忧。
但如今赵妨玉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周擎鹤不能不动容。
下一刻,马车车轮轧过一颗半大石子,整个马车都跟着剧烈颠簸一下!
一道漆黑箭矢狠狠刺入窗木!
悬壁当即喊起保护二殿下,周围涌出不少护卫,山坡上也多出不少蒙面农人打扮的刺客。
两伙人战至一处,周擎鹤被侍卫一把扔到马上,一伙人护着他从山里冲……
远在京城的赵妨玉对此丝毫不知,在家里算着账,算着算着,便差人去寻李七郎。
“香露生意往后赚不着多少银子了。”
李七郎消息网不差,赵妨玉在家里闹出来的那些,他已经知道七七八八,只不过没管。
女儿家折腾自己的嫁妆,就算出格一些,也不妨事。
“可是银子不够?”
赵妨玉摇摇头:“从前是打算借由那些香露铺子掩盖,如今倒是不成了。”
“但粮是要囤的,我着人从南诏走,开一条南诏周边到嘉峪关的商道。”
“如今不曾到嘉峪关,路上怕是有耽误,如今事况紧急,哥哥派人去接一接吧。”
原先赵妨玉不想让李家掺和进来,毕竟本地人走的路子,与外地人走的不同,况且万一两方人马不曾遇上,反而耽误时间。
但如今计划有变,只能叫李家洒出人去一点点找,将她布置下去的那些人从大山里挖出来。
李七郎眸中一亮,弯着唇道:“好,可还有旁的?”
赵妨玉掏出算盘纸笔,在李七郎面前算了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