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晚捏住顾星言脸颊两侧的嫩肉:“你说你,长得俊也就罢了,怎么还如此聪明。”
“没办法,主要是本王的夫人有眼光,挑的夫君实在是万中无一。”
李双晚笑他:“你这究竟是自夸呢,还是在夸我?”
顾星言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握到手中。
李双晚脸垮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个苦疙瘩:“只是这样一来,肯定就扰了钟老夫人的寿宴,我感觉很对不起她。星言,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顾星言伸手用指腹一点点将李双晚拧紧的眉抚开:“就像战争,总会有牺牲。再怎么考虑周全,也总免不了无辜之人受到牵连,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将这种牵连降到最低。”
李双晚点头,嘴角展了展:“我将配方改一下,尽量延缓药效的发作时间,至少等钟老夫人的这场宴席差不多了。”
顾星言给予一个鼓励的笑容:“看,这不解决了?”
李双晚点头,又问:“看你来的匆匆,是有什么事?”
“林木森等人在京郊的一处庄院发现了一批东西,是供给盛京城的颜雪阁的。”
顾星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颜雪阁,盛京城里有名的胭脂水粉铺,因其常常推出新品,又皆制出来的东西效果很好,极受世家贵门府邸的姑娘夫人们喜欢。
经常供不应求。
唯一的缺点便是贵。
最便宜的都要卖二两银子一瓶。
李双晚看罢纸上所写内容,脸色一变:“这东西,是供给颜雪阁的?”
顾星言点头:“至今已制出三批了,十家铺子一起售卖,已经卖出去近五万余瓶了。”
“多久了?”
“约有四五个月了。”
李双晚微微松了一口气,四五个月,虽然时间也够长了,但还好。
但不能再用了,这种东西用多了,轻者产生依赖,一旦停用不用超过十天,便会肌肤红肿,最后溃烂,重者人会变得痴傻。
是北晋明令禁止的毒物。
顾星言继续道:“因为对改善肤色有极大的效果,深受夫人姑娘们的喜欢,可谓供不应求。许志安在其他几家铺子上的亏空,也因颜雪阁的这批东西得以补上。”
“多少银子一瓶?”
“十两。”
李双晚积了一肚子的郁气,他们一路从大梁回盛京的路上,看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每年饿死冻死多少人。
百姓们被苛捐杂税压得透不起气来,甚至逼得他们卖儿卖女。
今年不过景章十九年,但税收已经收到了景章二十二年。
流寇也在这两年四起,更有几处地方的匪寇已占山为王。
可盛京城却依旧一副歌舞升平的虚假繁华,那些高高在上,由百姓俸养的达官贵人们,看不见人间疾苦。
凌氏王朝,手足相残,父子反目,只盯着那张龙椅。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顾星言将自己的大手伸过去,将李双晚捏紧的拳头轻轻包裹于其中:“你一人之力太薄弱,扭转不了这乾坤,北晋的朝堂已经腐朽不堪。”
“星言,这江山很重。”李双晚声音里有了几丝哽咽。
“再重,也得有人扛。”
李双晚抬起雾蒙蒙的双眼,看向对面的男人:“星言,我要这颜雪阁倾家荡产!”
顾星言点头,站起身:“好,交给我。你好好休息,别多想。”
李双晚目送着他离开。
顾星言踏着月色,皂靴摩擦着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外面的月色依旧,可腐朽的北晋朝堂,横行的贪官污吏,烧杀抢掠的流寇盗匪,已让这个江山摇摇欲坠。
与其让凌氏践踏百姓,在他们的尸骨上寻欢,不如早点灭了它。
……
这天,是钟老夫人的六十大寿。
朝中过半大臣携家眷都出席了。
钟老夫人的长子如今正是国子监祭酒钟健洪,哪家没个子侄正在读书的。
谁都想让自己的子侄可以金榜题名。
进了国子监,等于半只脚迈进了翰林院的大门。
李双晚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襦裙,衣袖和裙摆处用银丝线处绣了栩栩如生的祥云图案,腰间束着一条浅青色一指宽腰带。
脸庞白皙如玉,眉目精致如画,肌肤细腻如雪,整个人看起来端庄秀丽,眉眼间有那股英气,更衬得她飒爽绝艳。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度,却又在她的身上浑然一体。
辰时两刻,马车就停在了府门口。
李淮英和李元乔二人骑在马上。
李双晚和朱安禾二人刚踏出府门,便看到许氏带着李双汐也来了。
“大伯母,郡主姐姐。”李双汐上前,甜甜叫了一声,又亲昵地挽住了李双晚的胳膊。
“三妹妹。”
朱安禾笑着打量李双汐:“汐儿今天这身打扮好看,首饰选得也不错。”
李双汐脸微红:“是母亲特意让府里绣娘给汐儿做的,首饰也是母亲送来的。”
李双晚看过去。
只见今日的李双汐穿了一袭淡紫色的衣裙,那颜色恰到好处地衬得她肤如凝脂,白皙如玉。
头戴碧玉簪,耳朵上挂着一对珍珠耳环,容貌俏丽美艳。
李双汐的容貌有七分俏似童姨娘。
而童姨娘是弱柳扶风一般的美。
再衬上她李双汐窈窕的身姿,与李双晚站在一起,便是一对双碧。
许氏笑道:“汐儿不曾参加过这种宴会,我是想着,汐儿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龄了,今天机会难得,也该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了。”
李双晚淡淡道:“时辰不早了,娘,我们出发吧。”
“好。”
李双晚将手从李双汐挽着的胳膊中抽出来,与朱安禾一前一后上了前面那辆马车。
李双汐看着空荡荡的手,心里一阵慌乱,手紧了紧袖中藏着的那包东西。
只要她今天紧紧跟在李双琰身边,陆子琪就算看到她了,视线也只会被李双琰给吸引过去。
而且这东西她也得找机会下到她的身上。
忙快走了两步,满怀期待地仰头看着正要往马车里钻的李双琰:“长姐,我可以和你们坐同一辆车吗?”
朱安禾正要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