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夫人,你们女人用的东西怎么这么贵?这么一小瓶的水粉,便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这张脸太费钱了。”
话刚落,便看到自家主子幽幽飘过来的视线。
莫林拔腿就跑,边跑还边不忘喊:“主子,五十壶桂花酿,一共三百两。”
顾星言嗤笑一声,转过头,就看到李双晚双手抱胸,嘴角勾着一抹危险的笑,看着他。
顾星言不由后退一步,摸摸鼻子:“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李双晚朝他逼近一步:“夫人?莫林还是个孩子,最单纯,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用这招取悦你了?”
顾星言痴痴地笑,一步步后退。
最后被李双晚直接逼近了墙角,举起双手朝她投降:“我错了,夫人。”
李双晚抬起头看他,男人眼中全是浓浓的笑意,最后一把将面前的姑娘圈入怀中。
“许是昨天他和贾林二人在屋外,听到了一嘴,夫人不觉得这称呼很好听吗?”
顾星言知道琰琰痛恨极了“王妃”二字,所以才不愿让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喊她一声“王妃”。
更不要说“夫人”比“王妃”好听太多了。
李双晚没好气地瞪他:“若被我哥哥听到了,看他不揍你。”
“他打不过我。说说看,这次凌恒要赔进去多少?”
李双晚果被他岔开话题:“按北晋律例,贩假者一赔三。”
“颜雪阁不仅售假,所售之物还有毒,那便是一赔十的赔偿。”
“那些水粉售价十两,十倍便是百两,还有便宜的。就按平均五两每瓶的价格算,十家颜雪阁卖出去五万余瓶,那便是五百余万两。”
“许志安有再大的能耐,一下子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凌恒还来不及浮到明面上的铺子,就会被京兆府拿来用作赔偿。”
李双晚勾唇一笑,心情颇好:“这下许志安不赔个倾家荡产,难于平息众怒。”
顾星言打了一声响指,林木森推门进来:“主子。”
“吩咐下去,五天后收网。”
林木森早就想大干一场了,听罢,兴奋地大大应了一声:“是。”
不一会儿便传来林木森集结人的声音。
李双晚挑眉看着顾星言:“星言,你说凌恒会不会杀了许志安?”
顾星言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暂时不会,这件事总得有人扛,将他推出去,京兆府依律定罪便是。只是,进了那个地方,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李双晚想了想:“定罪之后,许志安应该也活不了太久,他知道凌恒太多事了,凌恒不会让他活着的。”
顾星言不置可否,像许志安这样的人,早该死了。
“你让林木森十家颜雪阁全收?”
顾星言挑着眉:“谁让本王的夫人喜欢呢,不止颜雪阁的这十家。五百万两银子一赔,凌恒那些还隐在暗处的产业也能釜底抽薪了。”
李双晚忍俊不禁,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以示奖赏,反忽略了他那声“本王的夫人”。
李双晚知道,凌恒自被封为太子之后,已经将他名下两成的铺子浮到明面上来了,只可惜,时间太短,否则再给他一些时间,超五成入他名下。
让许志安去死,这次就动不了他的根基了。
……
凌恒此刻便在许府的书房。
院子里,所有下人仆从全被遣散了出去,整处院子被凌恒的暗卫将四周团团围住,无人敢靠近半分。
他是乔装出现在许府的。
许志安额头全是冷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起身。
他好男色,这几年花在那上面的银子如流水一般。
又加上他不擅长经营,自父亲被人害死后,许家的那些产业在他手上一点点落寞。
颜雪阁十家铺面的掌柜一大早,在京兆府衙门还没查封铺子之前,已经派了几波人来请了。
但,太子殿下在,他没法出去。
凌恒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已经站在窗台前许久。
突地转身,大步走到许志安面前,一脚踹在他的心窝上:“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水粉里加铅粉!这些东西朝廷明令禁止,你难道不知道!”
这一脚凌恒用了内力,踹得不轻,当即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可他不敢求饶,不停磕头:“殿,殿下,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吧。只要您和京兆府的白大人说一句,颜雪阁幕后的东家是您,他不敢怎么样的。”
凌恒满脸的厌恶,外叔祖是经商的天才,原先外祖父的那些产业到他手上,短短十余年便翻了一倍。
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本宫救不了你!”
“太子殿下。”门外,传来东宫近卫急切的声音。
“什么事?”
“京兆府的人过来了,马上就快到了,太子殿下,您必须得马上离开。”
凌恒开门出去。
许志安知道,一旦他被抓去京兆府大牢,这辈子算是完了。
当即扑了出来,一把紧紧抓住了凌恒的腿,哭喊道:“太子殿下,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草民的父亲给您送了这么多银子,您不能见出事了,就甩手不管了呀。”
凌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藏了万千利刃,若非必须有个人得把此事扛下来,他恨不得现在就这将人给千刀万剐了。
“放开!”
门口的侍卫上前,一记剑鞘砸在他的手肘上。
许志安闷哼一声,手臂顿麻,抱着凌恒的双手顿时失了力道。
凌恒大步离去。
侍卫冰冷的剑抵在他脖颈,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许志安,听好了,你若是敢往外泄露半个字,你一家老小,太子殿下不介意送他们下去陪你。”
许志安脸色煞白,感受到那剑抵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一动也不敢动。
如今的他,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想要做最后一搏:“太子殿下这是卸磨杀驴,卸磨杀驴啊!我可是他的堂叔,他怎么能这样!我们许家这些年给了他多少银钱,他怎么能……”
侍卫眼中立即迸发出浓浓地杀气,手上的剑往前一抵,顿时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