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母亲回了房间,让她和父亲早点休息。
第二天,花蕾又让福伯和紫颜几个一早去码头上候着成衣铺子开业,给几个人都买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回来,让他们全部换上。
才在同福客栈吃好了早食,一家人齐齐整整的登上了去同德镇的船。知道这船只也是自家的时候,花满城夫妻欣慰的同时,更是惭愧。
趁着坐在船上的空闲时间,田长金和福伯则慢慢的和花满城夫妇开始说起花祖父和花祖母的事情。期间,花满城几次情不自禁的泪洒衣襟。
六天后,船只到了同德镇上,花蕾全家也回到了老宅。老宅的格局没什么大变化。因为提早得到消息,宅子里留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提前准备好了香烛纸钱。
稍稍休息后,花满城亲自拎着香烛纸钱,带着妻子儿女,跟着福伯去给花祖父花祖母上坟。容瑾跟在花蕾身侧,而程林盛则抱着墨宝,带着倪大丫跟在后面。
马车大概走了两刻钟左右,就停了下来。拐过一个弯,再走两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坟头。因为有人看顾,坟头清理的很是干净,没什么杂草,坟前种了两棵冬青树。
花满城把供品细心的放好,点燃了香烛,带头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泪水再一次滚滚而下。
这几天,在船上,福伯和田长金等人已经把相关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和他说了一遍。除了一次次的心痛自责外,他更多的后悔。
当初就不应该去那么远的地方任职,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小老百姓,守着爹娘,看着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呢。
原以为,自己辛苦几年,好好做出一点政绩来,就能调任回来,没想到,和父母这一别,就是一辈子。
在仕途上自己也是毫无建树,一无所成。当年在常云县,更是狼狈不堪的递了辞呈,千辛万苦的逃过一劫回来的。
花蕾和小远也是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看着坟前长高了不少的冬青树,花蕾也是思绪万千。
想着祖父写好的答婚书,方方面面的,能想到的,能预防的,都竭尽全力的为自己做好了,不由得也是泪流满面。
上坟回来后,花蕾找了自家隔壁的药堂大夫,给父母墨宝几个都把了一下脉。母亲云思婉身体确实比较虚弱,畏寒怕冷,气虚体弱,需要用药调理。
墨宝着凉还没好透,也要喝几副药。其余三人都还不错,注意食补就可以。就连怀孕五个多月的倪大丫,身体也非常好。花蕾悬着的心,终于也安心了。
因为还想着上京城的一摊事,所以在老宅稍稍休息了两天,查了一下店铺的账册,发现无虞后,花蕾决定回上京城。
考虑到小远的学业,花蕾决定,让容瑾带着小远直接骑马回上京城,这样可以快一些。
而自己则还是陪着父母坐船只沿水路回上京城,这样一来,让父母可以安逸一些。在船上,倪大丫也可以少受一些罪。毕竟怀孕五个多月了,一直坐马车,太颠簸了,也危险。
尽管小远不是很乐意,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学业,他还是点了点头。现在,父母也找到了,自己预想的坏事也没有发生,虽然还有很多疑惑没有搞明白,但来日方长。
而容瑾的心里,其实也不想离开花蕾,虽然在路上的日子,比较颠簸,但是,他喜欢和她在一起。
哪怕这几天,花蕾特别的粘着自己的父母,都很少找他。但是,目光所及之处,都有她的身影,他觉得很安心。
但是,他也明白花蕾的想法,了解她的心急,如果只让护卫带小远回上京城的话,花蕾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也点头同意,自己带小远从陆路走。
于是,一大早,把容瑾和小远送走后,花蕾带着父母上了船只,开始向上京城出发。
经过几天的缓冲,因为父母双双离世以及花蕾姐弟的遭遇带来巨大冲击的花满城,情绪也开始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而云思婉因为见到了女儿和儿子,心里的郁结也一下子打开了,大夫配置的中药还没怎么吃,胃口就好了很多。所以在食补这方面,花蕾是更加的注意。
而孕妇倪大丫和墨宝,花蕾也是花了心思照顾的。每到一个码头,都会派人上去采买一些新鲜的菜蔬,荤腥上船,还有一些适合孕妇和孩子吃的食物上船。
这几天,花蕾陆陆续续的从母亲口中得知,其实,程林盛是父亲当年的同僚兼下属,常云县的典史程度上的独子,是程度上临终托付给花满城照顾的。
而程度上可以算是花满城在常云县最好的同僚,最好的下属了。在花满城任职常云县的几年间,都是这个程度上始终如一的,坚定的站在花满城身后,给了花满城非常大的助力,让花满城能够更好的做事。
当年花满城夫妇在水灾刚来的时候,因为应对及时,性命倒是没受到什么严重波及,但是在后面的疫病中,确确实实是经历了一系列的问题。
当时还时任常云县知县的花满城,在常云县的水灾日益严重,百姓纷纷被饥饿疫病困扰的时候,一方面向上面的承德州上报灾情,请求知州给予米粮药材和银子的支援,另一方面先行挪用常云县里刚收上来的税银,购买米粮药材等急需用品开始赈灾。
县里的米粮铺子和药堂当然没意见,收到银子后,也积极配合,事事以解决百姓的当务之急为先。
问题就出在这承德州的知州朱波涛这个人身上,这个朱波涛不仅不是个清官,而且还是个鱼肉百姓,徇私受贿的贪官。
看到花满城未等他批复同意,就私自挪用县里的税银,采买米粮药材赈灾,觉得自己的威信收到了藐视。
虽然,其他也有几个知县和花满城是同样的操作方法,但是,也就花满城背后没什么家族支撑,于是,他就柿子挑软的开始捏。